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书本网【小鸟游空。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家养的老虎有点贱 作者:古玉闻香 文案 兽人啪啪啪爽文,雷者慎入。第一章“作者有话说”排雷。更新时间:下午5点,其他时间的更新都是修文。 莫名其妙地穿越到另外一个人身上,梅郁的手中捧着一本诡异的书。 天书:本神看你的人生庸碌无奇,特地转化成天书一本来点化你。你按照书中的任务提示,去改造一个大魔头,才能救本国于水火之中。 受:其实我很喜欢庸碌无奇的人生。 天书:从今天开始,你要根据找出魔头,强迫失忆,劳动改造,品德教育和情感感化五个步骤,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变成一个造福人类的好青年。听懂了吗? 受:…… 外温顺撒娇内腹黑鬼畜老虎攻 X 温柔如水主人受 (强强) 内容标签:灵魂转换 系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:主角: ┃ 配角: ┃ 其它:   ☆、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:  前1万字交待攻和受的前生(这是一个悲伤又很长的楔子),接下来才会出现文案上的剧情。   正文搞笑无虐,兽人play蛮多,主受1V1。   《夫人你好淡定》写起来很费脑,我还在存稿。那文的存稿进度会被我放在文案上。   传说,盘古老祖在开天辟地之后,心中一高兴,将手中的斧头随手一扔。老祖天生神力,那斧头被他这么一甩,战战兢兢飞了不知道多少万里,竟然刚好劈在另一团混沌之上。   盘古斧是上古神器,那团混沌怎么经得起它的力量,顷刻间被劈得四散。从此轻的气上升,变成了天,浊的气下降,变成了大地。   一个全新的世界诞生了。   这片天地茫茫一片,既没有日月星辰,又没有飞禽走兽,死气沉沉,非常萧索。经过了许多年的风沙和尘土,盘古斧哀怨孤独却没有人理,终于认命地打了一个呵欠沉睡,寂静地埋藏在地底,从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  就这样,它毫无生气地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流年。   就在盘古斧沉睡的时候,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了。   传说上古神一筠得到了女娲娘娘的嘱咐,兢兢业业追查盘古斧的下落,偶然间得知了这片天地的存在,不远千万里追到这里。他忙活了半天,虽然感应到盘古斧的力量,却不知道它在哪里,焦急之余只得如实回复女娲。   女娲心中惊异,连忙赶来查探,她倒不在意盘古斧在哪里了,反而对这片神奇的天地十分欣喜,起名为“仓漠”。这片天地了无生机,她不知从何处拉来了一个太阳、一个月亮和无数星辰,又引来河流树木,花草虫鱼,飞禽走兽安置其中,全心致力于这个新世界的创造当中。   把这个世界整理得像模像样之后,她终于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孩子——人类——接了过来,让他们在这个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   一筠得了女娲的命令,被赐予“修复”和“驯服”的神力,带领着女娲送给他的十二神兽,留在这里查探盘古斧的下落,顺便照顾女娲的子民。他作为世界的守护神,为人类解除病痛伤害,命令神兽们各自保护一方子民,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开始了在仓漠的日子。   ☆、前传(一) 作者有话要说:  前传一共三章,讲述攻和受的前生,不是文案上的内容。   正文才是文案上的内容。但是我想了很久,觉得先把前传写出来比较清楚。   前传像正剧,也稍微虐,正文才是搞笑文。   朴素的大厅里火焰乱喷,空中时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,伴随着野兽的怒吼、嘶鸣、饱嗝和呜咽声,正是一筠和十二神兽平静温馨的例行晨会。   这几年里,大厅几次着火后,终于重新建造。如今屋顶、梁柱连同所有的家具都由大理石制成,却也已被烧得泛黑。   一筠抬手摇了摇,使出女娲赐予他“驯服”的神力中的一种,“宁抚元神”。   突然之间,混乱立止。众神兽半眯着眼睛,有的蹲下来鸣叫,有的露出肚皮在地上翻滚,其中两只已经幻化成人形,虽然神情冷漠,却也身体僵硬地坐了下来。   一筠怀中的白色小老虎将爪子勾在他的脖子上:“呜——”   众神兽如同吸食了安魂草一般稳定下来,大厅里只剩下尾巴拍打地面的声音,一筠将抬着的手放下,清了清喉咙终于开口:   “东北部发生地动,东南部发生洪水。”   大厅里顿时一片哀怨和怒吼之声,噼噼啪啪敲打地面的声音频率变快,不知是谁喷起黑烟,橘红色的火焰在大厅里流窜一阵,又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  一筠再一次抬起手,众神兽的情绪又重新稳定下来,却有些焦急。   “赤焰和角瑞去了西部未归,我想派白泽和三足去东北部查探地动,应龙和钦原去东南部治水。”   一听自己不用出门,剩余的五只立刻在地上打滚欢呼,两个人形的青年各自领着一只耷拉着脑袋的神兽站起来:“是。”   赤焰、白泽和应龙是十二神兽中已经幻化成人的,仓漠大陆初定不久,灾害到处都是,他们责无旁贷,要带着尚未成人的神兽四处奔波,救死扶伤。   一筠又道:“灾害之后恐有瘟疫,你们这几个月要注意查看。一旦发生,即刻来向我通报,好寻草药为他们治病。”   “是。”   一筠又开始询问众神兽近一月来修炼的状况。大家唯唯诺诺,互推诿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终于集体乖乖站成一排、泪眼朦胧地看着一筠。   “……又没修炼?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幻形?”   不幻形,神智便永远处于兽的状态,虽然可以思考,野性却在,会有发情期、也会有嗜血和残虐的欲望,让一筠无法安心地为它们安排任务。   “快了……”   “下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……”   担心自己又要被处罚,几只年龄已过却仍旧没有幻形的神兽扭扭捏捏地做保证。   一筠刚要发话,只见化蛇像缠麻花一样抱着大理石的桌子腿,慢慢揉擦着自己的身体,痉挛地抖起尾巴。一筠皱着眉向白泽道:“又到发情期了?”   白泽:“……”   一筠想了想,终于平静道:“现在一切才刚开始,人间灾难多,我人手不足。你们身为女娲娘娘的神兽,不但不知上进,还整日玩耍,辜负娘娘的一片期望。这样吧,年龄已经到了的,若三个月内还不幻形,我便将你们交给应龙处置。”   应龙:“是。”   几只神兽看到一筠严肃的神色,开始便有点害怕,最后一听到要被交给应龙处置,立刻哭了出来。   应龙最不爱说话,做事却最让人害怕。   “就这样,散会吧。”一筠抱着白虎站起来,“应龙和白泽明天来见我,我准备了一些草药,你们带在身上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小老虎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,摸了半天又把脑袋靠上去。一人一虎出了大厅,行得远了,它才幽幽道:“幻形。”   一筠笑着揉它的脖子:“你才几岁?最少也要一百年才能幻形。”   小老虎在一筠脖子上摩挲着自己的脑袋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口中发出舒服不已的呜呜声。   将众神兽遣散,让他们回归山林自行修炼玩耍,一筠来到一间幽暗的密室。暗室里弥漫着如同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的柔光,偶尔爆发出火焰,又迅速归于平静。   一筠把小老虎放在地上,说了一句“自己慢慢玩”,便闭上眼睛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暗室是仓漠的缩影,大陆上每一处发生的大事,都不能逃过一筠的感知和神识。   小老虎不声不响地用爪子扑打着空中泛着的火焰,玩了一会儿却气喘吁吁,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一筠终于满头大汗地睁开双目。他用手背擦擦额头,向趴在脚边温驯的小老虎笑道:“心口还疼么?”   小老虎点点头,又摇头:“不疼。”   身为四灵之一的神兽,生来心脏却有些问题,需要人时常照顾。小白虎出生不到一年便遭到了母亲的厌弃,几乎被杀死,正巧遇到路过的女娲。女娲心生怜悯,才把它救了下来,带来这个世界交给一筠。   一筠把它抱了起来,亲着它的耳朵哄道:“咱们去洗澡睡觉。”   小老虎被亲得发痒,拱头蹭着一筠的下巴:“嗯。”   “今晚你想听什么故事?”一筠把它扛在肩上,细长眼睛弯得像月牙。   小白虎不假思索道:“后羿。”   水温不冷不热,一筠把小白虎放入木桶中,自己也跳了进去。蓬松的软毛在遇见水的那一刻便胶粘起来贴在皮肤上,小老虎的身形立刻缩小了一圈。   它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,浑身猛地一抖,有些呆愣地看着一筠。   一筠刷着它身上的毛,口中慢慢道:“在我们以前的那个世界里,从前有十个太阳,那该有多热啊?十个太阳一同出现时,地也被烤焦了,庄稼也干枯了,民不聊生。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勇士,他胆识非凡,力大无穷……”   小白虎趴在一筠身上,尾巴慢慢在他的身体上扫刷,目光是满是羡慕和神往。   身为杀伐之神的白虎,血液里流淌的是战争的力量,天性便喜欢征服的故事。可惜这么一只本该英勇善战的天之骄子,如今却连奔跑得快一点也成问题。   一筠亲了亲小老虎的额头:“你别担心,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把你医好。”   他虽然拥有“修复”的神力,却不能改变它的天生不足。他也曾经想过为小白虎重新找一颗健康的心脏,但是一来适合白虎的心脏几乎找不到,二来不合乎女娲的规定,三来自己的良心也受到谴责。   自己现在所说的话,是在骗它,完全没有根据。   小白虎乖巧地抱着一筠的颈项:“嗯。”   主人在骗它,但是它不在乎。能够像后羿那样建立一番事业自然好,但是它有更想要的东西。   夜深人静,一筠抱着白虎躺在床上,半眯着眼睛摸着白虎干了的毛,小肚子软软的,一层如絮的软毛被揉的东倒西歪。   小老虎嗷呜一声,勾着前爪,两条小短腿混乱蹬着。      ☆、前传(二) 作者有话要说:  前传一共三章,讲述攻和受的前生,不是文案上的内容。   正文才是文案上的内容。但是我想了很久,觉得先把前传写出来比较清楚。   前传略微像正剧,也稍微虐,正文才是搞笑文。   晨会每个月进行一次,三个月后的清晨,小老虎见到了传说中的赤焰。   作为一只血色凤凰,除白虎之外,赤焰在这十二只神兽里的血统最为高贵,也第一个幻化成人。据说,当他以原型在天空飞行的时候,双翅展开数十丈,遮天蔽日。   他是十二神兽之首,也是一筠最得力的部下。   晨会开始,大厅里照样混乱不堪。一筠让众神兽平静下来,向赤焰笑道:“这次去西部解决地动之事,怎么样?”   赤焰高大的身形有些慵懒,也并不站起来:“我将崩塌的山石移开,又帮助住在那里的人重建家园,他们都跪下来祈祷膜拜,呼我为‘天神’。”   ……真是越来越自大了。   一筠笑了一下:“你救了他们的性命,他们自然感激你。只不过他们也弄错了,你并不是‘天神’。”   赤焰的脸色有些难堪:“他们祈求我留下来,长年庇佑保护他们。我想,神兽们各自有管辖的地方岂不好?也不用到处跑来跑去。”   一筠半眯着眼睛,若有所思地摸着怀中小老虎半圆的耳朵。   耳尖传来一阵酥痒,小老虎抖了抖脑袋打出一个哈欠,锋利的虎牙在晨光中闪闪发亮。   赤焰又道:“我们到处奔波,还要回来覆命,实在浪费时间。若我们有自己管辖的地方,长年驻扎,有了灾害也能及时处理,岂不是要方便许多?”   赤焰的这个要求,就相当于分割大陆了。   让神兽们各自有管辖的地方不是不好,但是这些神兽都有惰性,不见得会把人类的事情放在心上,说不定还会作威作福。现在他们就在身边,自己有“驯服”的神力约束他们,他们不敢不听。他们若各自据守一方,自己要管理他们就不方便了。   一筠道:“也可以。不过现在已经幻化成人的只有你、应龙和白泽,这件事再过几年再说。”   赤焰有些气恼,却不敢反驳,只好道:“是。”   一筠又道:“角瑞、当康、烛龙和毕方,你们四个幻形的年岁已足,上次是怎么说的?要是三个月后不化形,该怎么办?”   烛龙抱着自己长长的尾巴恐惧道:“哎呀我怎么忘了修炼了!”   毕方把头埋在翅膀里颤抖:“本来想玩几天就开始修炼的,也忘了!”   当康一言不发,立刻四脚朝天晕了过去。   角瑞看了赤焰一眼,却平静道:“我同赤焰大人出了门五个月,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  一筠缓缓道:“出门前,你信誓旦旦说路上一定加紧修炼,会以人的形态回来。现在倒是忘了所说的话了?”   赤焰道:“神兽们幻化成人都要靠机缘,一筠大人没有这样的经验,自然难以说服我们。一筠大人除了拥有“驯服”的神力,还会摆弄些草药,其它倒也没看出来有什么能耐。”   一筠心中大怒。   赤焰自从被人类推崇膜拜之后,慢慢地越来越不服管了。   小老虎感受到一筠身体的僵硬,突然在他的膝盖上站了起来。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,猛地向赤焰弓起身子,亮出尖尖的獠牙和虎爪。   赤焰漫不经心地看了小老虎一眼,发出一声嘲讽的笑:“这就是一筠大人最宠爱的神兽?和一只猫差不多。”   “别怕。”一筠忍怒摸着小老虎的脑袋。   其它的神兽都感受到赤焰同一筠之间诡异的气氛,大厅里没人敢吱声,一片沉静。   一筠思量,赤焰刚刚立了大功归来,他若立刻以“不尊重”的罪名惩戒赤焰,只会让众神兽不满,还会让赤焰借机煽风点火,引得众神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。   于是,他决定忍着。   早晚有一天要整治这只凤凰。   一筠笑道:“赤焰回来不久,想必已经累了,还是先下去休息吧。”   他又向角瑞、当康、烛龙和毕方道:“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你们既然还没有幻化成人,等应龙回来,我把你们交给他处置。”   大厅里一片鬼哭狼嚎。烛龙哭道:“我不要让应龙处置。主人饶命……”   一筠刚要假意训诫一番,好督促他们幻形,角瑞却道:“我们什么时候幻化成人是我们自己的事。无法幻形就要惩罚,简直不讲道理。”   毕方也小声反驳道:“主人又没有幻形的经验,怎么知道幻形的艰难?”   烛龙也抹着眼泪道:“就算不幻形,我们也没妨碍什么人……”   一筠慢慢摸着小老虎的毛。众神兽的性情像小孩,他便将他们当成小孩来管治,一直没出什么问题。这次赤焰不知在路上对角瑞灌输了什么,回来之后的态度转变竟然如此之大。这样下去,不但毕方会不服管,慢慢的其它神兽也会受到影响。   赤焰坐在一旁不肯走,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幸灾乐祸。   一筠叹道:“无论到什么地方,都要有规矩。答应过的事情就应该信守诺言。应龙还有一两个月就会回来,你们这段时间若能幻形,我便什么也不会做。”   说完,他把小老虎抱起来,声音仍旧平静温和:“还有什么事要说?没有就散了吧。”   赤焰懒洋洋地看着一筠,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。   “无事了,主人请自便。”   小老虎焦躁地看着二人,被一筠紧紧抱着出了大厅。   “嘘——别激动。”回到暗室,一筠轻轻抚摸着小老虎僵硬的身体,手臂已经被它无意识间露出的爪子抓出了几道血痕。   小老虎用自己的脑袋顶着一筠的脖子。   “他不敢对我做什么。”一筠若有所思。   暂时还不敢做什么。   自从那次与赤焰矛盾的激化,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。   这些年里,几只神兽纷纷幻形,开始被派去各地解救人类于各种灾害。赤焰奔走的地方最多,声望也最高,所到之处,人类纷纷搭建高台,奉献祭品,称他为“守护者”和“图腾”。   他有了忠于自己的一方子民。   赤焰对一筠的态度越来越张狂,还煽动其他的神兽也同一筠作对。终于,在一次当面拒绝任务之后,一筠忍无可忍,以“驯服”的神力让他的头绞痛了七七四十九天,赤焰才总算安分守己。   与此同时,一筠也终于查到了盘古斧的下落。   这天夜里,小老虎趴在一筠的身上,用爪子上的肉垫按压着一筠的肩膀:“带我一起出门……”   一筠笑道:“我是去找盘古斧,要走很远的路。”   小老虎无精打采了半天,从一筠的胸前爬下来,默默地趴在一旁。   “等着我回来找你,实在无聊了就找白泽和烛龙玩耍。”   小老虎耸了耸耳朵,仍旧不理他。   一筠不由分说将它抱在怀里,在它的脖子上一阵乱亲:“听话。”   “……”   离别在即,气氛太好也太不对劲,一人一虎抱得紧紧的,在床上翻滚。黑暗中一筠看不清楚小老虎的样子,嘴唇上却突然一片温热湿润,鼻间尽是草药香。   ……被自己的老虎舔了。还好这小兽平时身体不好,喂它吃的草药可以种满整座山林。   嘴唇被一遍一遍蹂躏的时候,一筠脑海中涌现的是这个想法。   奇异的感觉贯穿全身,小老虎浑身颤抖,却控制不住地把一筠压在身下。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追随着直觉横冲直闯。   他撬开一筠的双唇。   ……别。   一筠终于惊异地跳起。他面色潮红差点喘不过气,抱着小虎半坐起来:“发情期……到了?”   小老虎喘着粗气,比一筠还要紧张。他惊慌失措地抱着一筠的脖子,口中发出呜咽声,仿佛刚才被侵犯的是它自己。   一筠默默地安抚着它:“乖……没事了……”   小老虎:“呜……”   “没事,那是正常反应。别怕。”   腿上传来清晰的被小棒子戳到的感觉,一筠明白:自己萌宠的发情期到了,得给它找一只小母老虎了。   变化来得太突然,一筠决定将小虎带上一起出行,顺便在路上给它寻找一只适合的小母虎。盘古斧已经在地底埋藏了几万年,多等上一时半刻也无妨,还是自家小兽的健康比较重要。   一筠使出呼唤之术,招来了化蛇,白泽和烛龙。山林间晨雾环绕,不多时,树上出现了一只抱着尾巴的龙,一条吐信子的巨蛇和一只通体雪白的角兽。   巨蛇绕着树干,默默又缠成麻花状。   一筠:“近日来赤焰有什么举动?”   白泽幻化了人形,顿时成了一个肤色白皙的青年:“待在洞中并不出门,似乎有悔意。”   “嗯。”   一日不忠,百日不用。经受背叛一次,一筠这一世都已经不可能再信任赤焰。可惜,上古神和神兽都是不死之身,普通的兵器无法对付他们。“驯服”的神力只有安抚和惩戒的作用,一筠无法杀他,他也无法杀一筠,他们就算再不服,也只有对峙和僵持。   除非,他们中有一人可以拥有盘古斧。   作为开天辟地的神器,任他女娲伏羲亲临,也经不住斧头的轻轻一砍。   一筠思索道:“这次出行寻找盘古斧,只怕赤焰又要作乱。你们不必同他正面起冲突,只在暗中观察,等我回来报告即可。”   化蛇吐了吐信子:“这次找到盘古斧的机会有多大?”   一筠:“盘古斧飘忽不定,我对它的感知忽强忽弱。但是最近的感知十分强烈,就在离此地不到一千里远处。”   白泽:“那就好。斗了那么多年,也该有个了解了。”   烛龙抱着尾巴:“打死赤焰。”   这些年来,十二神兽分裂成三派,烛龙、化蛇、应龙和白泽对一筠十分忠心,其他的神兽要么同赤焰同流合污,要么还在观望。   几个人再一次告别,一筠拍了拍小虎的头:“我们出发了。”   说话间,一筠向一片树叶吐气,树叶顿时化作一只展翅巨鸟。   小老虎随着一筠坐上巨鸟的背,兴奋地在他怀中蹭来蹭去。   ……   向西南方飞了十数天,一人一虎白天在巨鸟背上向下看风景,晚上在一起相依入眠。这是小老虎第一次出门,看到什么都高兴不已。   这一天,一筠突然道:“盘古斧就在附近,我们要下去找了。”   他们从大鸟背上跳下来,在山川大泽中寻找盘古斧的下落。   找了多日毫无所获,一筠不禁有些垂头丧气,但是他对盘古斧的感知如此强烈,又觉得神斧绝对不会离开自己超过十里远。   这一日走在路上,他们遇到了一个长相十分顺眼的青年,正在游山玩水。   这时候的人类全都生活在部落,山林间野兽众多,没有人敢单独出行。一筠心中觉得怪异,邀了青年一同行了几天。他同青年白天游玩,夜间促膝聊天,几次想探出他的身份,却被青年岔开话题,什么也没有问出来。   同青年分手后,他们又在附近晃了一个多月,一筠终于垂头道:“感觉不到盘古斧了,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   小老虎用软软的肉垫摸着一筠的头:“不哭。”   “嗯。不哭。”一筠抓着小老虎的身体使劲揉着,“先给你找一只小母老虎再回去。”   “……”   这天夜里,一人一虎在巨鸟背上依偎着,昏昏欲睡。朦胧中,一筠感到一个温温软软的庞然大物偷偷摸摸地爬到自己的身上。   一筠被压得胸口发闷,又好气又好笑。   你以为,你还是十几年前那一只比自己膝盖还要矮的小东西么?   脖子被肉爪子紧紧抱着,双腿被一根毛茸茸的粗大尾巴扫着,一筠的呼吸一滞,温暖湿润的触感又在嘴唇上蔓延。   这一次,舌头坚定地撬开了他的嘴巴,满口尽是草药香。   一筠无语。   ……我养的老虎一直要上我怎么办?  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,一根硬硬的棒子戳在他的腿上,又朝他的双腿中间硬塞进去。   一筠红了脸,却非常奇异地并不抗拒。浑身软绵绵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无比舒适,十多年来一人一虎也早已经互拥着睡过了多少夜晚,他对小老虎是感情很深的。   但是这的确是他的萌宠,连个人也算不上。   沉吟了许久,他决定继续装睡。自己的萌宠发情了,现在又找不到小母老虎,自己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,让它发泄一次算了。   ……只要它不会真的戳进来就好。   一筠的双目平静地关闭着,月色下头发和衣服凌乱,半裸的身体让小老虎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。   它的前爪抱着一筠的腰,后腿在他的身体上轻轻乱蹬。半圆的耳朵不断耸着,小老虎难耐地低吼:“幻形……”   一筠默默地低语。   ……真的幻形了就不会让你发泄了,笨蛋。   混乱地磨擦了许久,腿间已经有些疼痛,那家伙却仍然兴致勃勃。   一筠的身体僵硬地发酸,忍不住调整了姿势,改成侧卧。   小老虎被甩在一旁,再一次坚持不懈地扑上去,又从背后进攻。它玩了一会儿,却看不到一筠在月色下的模样,呜呜咽咽地再一次将他压在身下。   一筠闭着眼睛不再理它,任它胡作非为。   终于,腰腹间一片湿润。   小老虎半趴在一筠的胸口上,气喘吁吁地舔吻着一筠已经红得破了皮的双唇。这些日子它看到过人类接吻,难过羡慕地直想和主人试。   一筠仍旧不敢动。   他这个时候若是醒了,要么就要责骂小老虎,要么就要默许。   嘴唇终于被放开,身体上的重物慢慢向下移去,一筠松了一口气。   ……萌宠对自己的宣泄终于完成了。   心中正在庆幸,一筠猛地双目一睁,几乎要破口大骂。   自己本来已经有些半硬的东西竟然被温暖粘湿的舌头舔着。   一筠努力平静着心情,那东西却越变越大。他明白,自己的萌宠心地单纯,认为自己刚才舒服了,便要主人也舒服,完全凭直觉在做事。   他忍了许久,终于抱着小老虎的脖子提了上来。他装成还未醒来的样子,慵懒地打着呵欠:“还不睡……”   软毛在夜风中吹着,小老虎果然被吓得冷静下来,一动也不敢动。   一筠惺忪地睁开眼睛:“……还不睡?”   “呜……”   一筠抱着它的脖子:“睡吧。”   “呜。”   小老虎缩在一筠怀中,整夜都不敢动弹。   多少年后,小老虎才明白,那一夜一筠的嘴唇被他亲吻得流血,腰腹间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,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?他根本就是默许。   主人对它,也是有点喜欢的吧。   一人一兽一路游玩,十几天后,他们终于回到居住的地方。      ☆、前传(三)   自从那一次半夜对主人不轨之后,小老虎似乎满腹心事,修炼越发用功。回到住处后,一筠抱它、亲它都被它躲开,可是一到夜里,半睡半醒之间,就会有温暖湿滑的东西舔吮他的嘴唇。   ……有了它,就不用想好好睡觉了。   小萌兽自以为无人发觉它的夜袭,每夜偷偷摸摸地将一筠的嘴唇吸吮得红红肿肿,一筠不敢打搅它,只能装睡。   他曾经故意在小老虎亲吻他时睁开过眼睛,小萌兽惊吓得从床上跌了下去,最后哄了好久“不会抛弃你”才能入睡。   实在让人无语。   ……到底被偷袭的是你还是我?   不过,他终于想到了为小老虎治疗心脏的办法。回到住处之后的几个月里,他一直暗中忙碌着,准备送它一份大礼。   这天夜里,一人一虎刚刚躺下,一筠突然坐了起来:“赤焰来了。”   来的不单是赤焰,还有其它七八只神兽,抬着十几个浑身长满脓疮的人,纷纷在大厅里停下,冷然而视。   一筠围着十几人转一圈,硬着头皮问:“怎么回事?”   赤焰道:“这些都是我的族人,不知遭受了什么疾病,特来求医。”   一筠不急不缓道:“开始吧。”   这些日子他为了小白虎的心脏耗去了许多神力,但是为人治病是他的天职,就算现在身体不太好,他还是要尽力完成任务。   赤焰就算想做什么,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。   赤焰族人身体的情况十分特别,一筠察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出他们到底所患何病,于是,他凝神使出“修复”的神力,想先帮他们将脓疮处理之后再做打算。   小老虎蹲在他的身边,为他擦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,语气古怪道:“这么多汗?怎么了?”   一筠苍白着脸:“没事。”   话音刚落,白泽突然叫道:“主人小心!”   他来不及扑救,眼睁睁地看着赤焰将一柄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巨斧劈在一筠身上。   一筠来不及躲闪,口吐鲜血,背后传来一阵剧痛。   “一筠!”   “主人!”  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阵慌乱,众神兽顿时分作两派,剑拔弩张地望着赤焰和浑身是血的一筠。   赤焰举着巨斧疯狂地笑着:“一筠!你骑在我们头上多少年,以为是我们的主人,对我们支配调遣,想不到也有今天!从今日起,我十二神兽掌管仓漠,再也不用你来差使!”   他把一筠的身体泄恨一般踢了几脚,高高提起来,又狠狠扔在地上:“盘古斧在此!有不服的尽管来找我,杀无赦!”   斧头如同赤焰的身形一般长短,看似无奇,却隐隐发着淡红色的光。   正在逐渐变冷的身体被扔在小老虎面前,一筠的口中汩汩冒出鲜血:“盘古斧……哪里找来的?”   赤焰哈哈大笑:“上一次东部地震我便在地底找到了!一直在等待你身体虚弱的机会!你竟然耗费那么多神力在这只没用的东西上面,简直是天助我也!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  小老虎不知所措地替一筠擦着嘴角的鲜血,爪子上沾满鲜血:“一筠,一筠……”   他惶惶然地跑到白泽面前,趴在地上手足无措:“救主人,救他……”   白泽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,大厅里寂静无声,只剩下小老虎哀哀的求救。   赤焰拉着小老虎脖子上的皮,将它提在空中,朝其他人笑道:“看到没有?这就是他的宠兽。一只小病猫!你主人为你死了,你能做什么?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  大厅里的众人笑起来。   小老虎拼命踢着双腿挣脱,却跌在地上滚了几滚,笑声立刻变得更加放肆。小老虎不管众人的嘲笑,跑到烛龙面前,拉着他求道:“救主人,求求你……”   烛龙眼中含泪,正要向赤焰扑上去,却被白泽一把拉住低声道:“太迟了,别枉送性命。”   连烛龙和白泽也置身事外,小老虎连滚带爬地一一趴在众神兽脚边求着:“呜……”   笑声慢慢停歇了下来。   绝望和恐惧中,小老虎垂下头来到赤焰面前,它正要跪在他脚边哭求,却被一只发抖的手拉住:“过来,笨蛋!”   “一筠!”小老虎跑到鲜血直流的身体旁边,用舌头舔着他身上的鲜血,“呜……”   “笨蛋……”一筠抓过小老虎的头紧紧抱着,在它半圆的耳朵边上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了几句话,“听我的话……”   赤焰挥舞着巨斧,笑声不止:“生离死别么?”   “一筠……”   小老虎抱着一筠渐渐冰冷的身体,周身突然燃起熊熊的蓝色火焰。一道蓝光飞身向赤焰扑了过去。   赤焰不慌不忙地挥起斧头,只等这只找死的白虎一头撞上来。论血脉,他不如白虎,但是除了这一点,白虎还有什么别的本事?   斧头砍下,却没有预料中的血肉横飞,只听“轰隆隆”一声,大厅倒塌,一条蓝色的巨龙怀抱着白虎飞在空中。   应龙冷冰冰的声音道:“赤焰。来吧,你我决一死战。”   赤焰冷笑一声,一只巨大的凤凰突然飞舞在空中,迎头而上。   白泽默不作声地飞身而起。应龙抛下来白虎在疯狂地挣扎,白泽把它接住,又抱起一筠的尸体,以神力将二人抛到千里开外。   身体撞到山石又在悬崖中落下,巨石崩塌中,小老虎发疯一般寻找着一筠的身体:“一筠,一筠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看评论说看不懂。其实就是:女娲给一筠十二神兽,让他带着神兽保护人类。各地都有地震、洪水自然灾害,一筠就让神兽到处去解决问题。小老虎是神兽之一,但是它身体不好,又幼小,一筠就带在身边养。总之现在这一段并不是本文的主要部分,现在是在交代攻和受的感情是怎么培养起来的,大纲上的内容才是文章的主线。      ☆、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一章正文开始。汗。   这是在很久很久之后的今天。   仓漠大陆被一只血色凤凰和九只神兽统治了三千年,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了,神兽突然消失不见,人类成为仓漠真正的主人。   人类是渺小的,不能和上古神相提并论。   但是他们可以创造文明。   所以他们也有自己的强大和美丽。   仓漠大陆分裂成四个国家。南部舜国,北部天国,东部睿国,西部昭国。四国实力相当,几千年来暗中波涛汹涌,却也算和平。   这里要讲的,是发生在天国京城的一件奇特的事情。   这一日太阳很好,闹街上玩杂耍的、做小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茶馆二楼临窗的雅座上坐了一个年轻男子,望着窗下有些发怔。   “时辰不早,请少爷回去准备婚事。”身边的小厮提醒。   “好……”梅郁把茶杯放下,垂了眉道,“这怕是最后一次来这个茶馆了。”   小厮安慰道:“少爷别难过,将来姑爷若准许少爷出门,少爷还是可以来的。”   梅郁低头站了起来:“嗯,不错……”   梅郁年十七,身份是梅尚书的庶出二公子,也是穆国公世子未过门的男妻。明天便是他要嫁人的日子。   天国有嫁娶男妻的习俗,这又是一桩政治联姻,梅郁喜不喜欢男人无关紧要,他身不由己。   梅郁出生便对毛茸茸的小动物特别有好感,也最喜欢养猫。正是因为这一个温软的嗜好,他的一生被害惨。记得九岁那年,他正抱着猫玩耍,父亲拢眉盯了他一会儿,三个月后便将他的婚事定了下来。   父亲断言道:“你的性格适合嫁人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是。”   小厮跟在后面缓步而行,只听风中传来梅郁一声叹息:“一生困在深宅大院中,从此碌碌无为,真是有些不甘心。”   回府忙碌一天,梅郁最后一次为小五沐浴,那猫感受不到离别的痛苦,仍旧将梅郁的胳膊抓出了几道血痕。晚上夜深人静,梅郁翻来覆去不能入眠,想到半个时辰之后便要起床准备婚事了,索性披上衣服来到院中。   月色池塘,小桥流水,景色让人心醉,看的人心情却不对。   梅郁正在垂头思索,一道亮光突然像利剑一样直劈到天际,在晴朗的夜里震出一道响雷。   他来不及反应,眼前顿时一黑。脑海中呈现出万千奇怪的景象,又最终混成一只白色的老虎向他扑来。   ……   “起来了喂。”耳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,似乎连同他多说一句话也不情愿。   脑中还在嗡嗡作响,梅郁硬撑着睁开双目。身边的帘帐是不熟悉的深色,在寒冷的夜风中飘动,轻拂他的面庞。   窗户大开,家具摆设完全改变,这绝不是他的房间。   ……喜房?   冷不丁的浑身寒冷,梅郁立刻清醒,半坐起来。   “瞄。”身边传来怯生生的叫声,十根爪子突然紧紧拉住梅郁的胳膊,又狠命地拉扯,“喵……”   梅郁痛呼一声,将手臂在空中一挥,一个一尺长的小东西被甩在床上,发出惨烈的猫鸣:“喵!”   猫的毛发通体纯白,肥胖得看不到脖子,只怕连走路也成问题。此刻,它倒在床上抓着被子,满面惊惧。   “小五?”梅郁连忙将猫抱在手中。   小五浑身僵硬地看着他,似乎也十分害怕:“喵……”   “你们够了没?”冰冷的声音又在不远处响起。   梅郁:“……谁?”   声音就出在附近,梅郁却没有看到什么人,他的心中一惊,阅过的几百本鬼神小说顿时在脑中翻转。   难道是鬼?   他有了一个猜测,稳定了一下心神后坦然笑道:“阁下就在房间里,我却看不到。想必阁下有尘事未了,找我代你了结心愿?”   “……算是吧。”   梅郁顺着声音,目光扫到枕边摆着的一本书。昏暗的烛光下,蓝皮书包装普通,四周已经有些磨损,平滑泛光的纸面上面写着四个字。   【无字天书】   梅郁默默看着它:这看起来多像是从哪个大仙的地摊上买来的神本。   “不错,我就是天书。”冷峻的声音不紧不慢,仿佛在诉说着机密大事。   梅郁:“……不是附身在书上的魂灵么?”   “放肆。”冰冷的声量突然提高,“我是天界下凡的真神,看你的人生碌碌无奇,特地转化成天书一本来点化你。你按照书中的任务提示,去改造一个大魔头,才能救本国于水火之中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怀里的猫抓了梅郁一下,战战兢兢地叫着:“喵。”   天书似乎冷静了一下,声音放缓:“你看看四周,这哪里是你熟悉的地方。不信的话,你也可以照照镜子,看看你现在的模样。”   话音未落,一面镜子从桌上飞起,落到梅郁的面前,静止不动。   铜镜中映出一个陌生模糊的人影,梅郁的手脚冰冷,果然有些犯傻了。   “现在你有什么话说?”   过了半天,梅郁终于道:“……什么样的大魔头?”   “杀人不眨眼、想要毁灭世界的大魔头。”   梅郁又沉默半天,把猫抱起来下了床:“我很喜欢庸碌无奇的人生,巴不得一生便如此度过。您还是找别人吧。”   一语未完,天书突然在空中升起,浑身泛着隐隐红光,似乎大发雷霆:“你敢!”   梅郁停在半路,被天书的气势惊吓得手臂收紧:“有话好好说……”   “喵——”肥猫被搂得喘不过气来,拼命撕咬梅郁僵硬的手指,“喵——喵——”   梅郁心中自然有丝害怕,但却不想退却。正在对峙间,天书不知为什么突然态度一软,低声下气道:“本神代天地万物恳请你考虑一下……若不是你身份特殊,本神也不想麻烦你……”   梅郁愣了一下,天书又气急败坏道:“这件事由不得你!本神作低服小,也是迫不得已。你若是不答应,今日我杀了你,再自杀谢罪!”   梅郁:“……你说得好像很严重……”   天书:“你这一生活了十七,还要做人家男妻,难道就不憋气?今日给你机会做个大英雄,你还犹豫什么?”   梅郁一阵心动,不禁拍了拍脸道:“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?”   “不是。”   “不拯救大魔头,你就要杀了我。”   “不错。”   “拯救不了怎么办?”   “大家一起死。”   梅郁又恼怒道:“为什么一定是我?我有什么能耐?”   天书斟酌了半天,决定骗人骗到底:“我也有难处,须知天机不可泄露。将来自然会让你知道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他挽挽袖子,抱着猫在房中踱着步,终于作下决定:“好。今日就帮你拯救大魔头,成就一番男子汉的事业,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!”   天书大喜:“好!”   梅郁心中豪气万丈,在桌前坐下来:“现在要我做什么?”   “第一步,是找到他。”   豪气顿时泄了一些:“……废话。”   “今晚先休息,明日一早再说。”   豪气持续下跌:“……也对。”   “我们一言为定吧。”   房间里响起清脆的三声,一人一书击掌为誓。      ☆、摸……摸头吗?   一夜无眠。   月亮依然相似,景致却大不相同。   梅郁却并不着急。   身份总是把他困在原地无法挣扎,如今终于破茧而出。   清晨,梅郁慢条斯理地喝着粥,听到了关于目前这个身体的一切。   翁敬谦,年二十七,昭国现任大理寺卿,平时喜欢捣弄死人和解迷。十三岁在学堂里破获第一起杀人案,十四年来断案无数,人称“断狱神手”。   最近他为昭国一座城里接二连三的失踪案苦恼不已,已经有了一点眉目,正打算启程查个清楚。   天书道:“失踪命案都是这个大魔头的所作所为,若原本的翁敬谦前去调查,必然命丧黄泉。如今有我帮你,你只要听话,便能高枕无忧。”   梅郁道:“等向圣上告了假,就即刻出发。”   天书道:“圣旨就要到了。”   话音未落,院子里传来下人由远而近的呼喊:“大人,皇上有旨,请大人前来接旨!”   梅郁愣了一下,连忙迎出门,跟随着下人来到前院,跪在地上。   旨意非常简单,封梅郁为钦差大臣,在接下来的一年中到各地探查案件,不需要留在京城。   梅郁接了圣旨,狐疑道:“你做的?”   天书道:“给皇帝托个梦,算不上什么艰难的事情。”   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,只等他这个主角准备就绪,好戏便可以开始上演。   到底为什么是他?   他有什么特别?   梅郁再一次问了天书。   天书道:“你别急。等时候到了,自然会告诉你的。总之,你就是那个注定的人,别人替不得。”   ……   有了天书的帮助,梅郁很快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。他带了二十个随从出发,一行人紧赶慢赶,在一个月后抵达案件发生的隋城,住在官驿。   梅郁奉旨查案,对地方政治并不多管,却仍然得到了一路上各地官员的殷勤接待,几乎夜夜笙歌。幸好他出身不低,见过世面,又有人随时提点,官场应付上虽然经验不足,却也没有出大的纰漏。   地方上送来许多礼物,梅郁挑了几件不轻不重的收下,将最为贵重的原封不动地退回去。地方上早就听说翁敬谦廉洁,收下这几件礼物已经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。于是,几轮的接风洗尘之后,地方官员终于觉得讨好的功夫已经做足,这位钦差大臣也很识趣,应该不会给他们穿小鞋。于是,双方各自抹了一把冷汗,从此便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了。   梅郁睡了一晚安稳觉,只等第二天开始寻访大魔头。   清晨,梅郁骑了马,带上五个功夫最为高强的随从,向里隋城五十里远的天阳山进发。   天书告诉过他:“大魔头是上古神,每隔一千年身体便会虚弱一次。最近这一年他的身体不好,就停留在隋城附近的天阳山修行。这是你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机会。”   梅郁:“该怎么接近?”   天书:“到时候就告诉你。”   带着随从来到天阳山脚下,梅郁让他们在原地等候,随即怀中抱着天书,只身一人开始爬山。   天是蔚蓝色,映在一路大大小小的湖泊上,空中和湖面各有一行白鹭飞过。   天阳山没有阶梯,乱石当道,杂草丛生。山路漫漫,梅郁作为一个书生,爬得非常辛苦,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,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。   他没好气道:“还要多久?”   天书:“快了。”   梅郁:“一个时辰之前你便说快了。”   天书:“那是因为你爬得慢。”   梅郁:“作为下凡的真神,你没有办法为我招来一只巨鸟之类的,驼着我飞到山顶?”   天书嘴硬:“我要锻炼你。”   梅郁冷笑一声:“我看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……”   你一句我一句吵了一会儿,梅郁重新打起精神往上爬。   他道:“你一直管他叫作大魔头,他做过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?要如何毁灭世界?”   天书:“……一言难尽,慢慢你就知道了。”   梅郁:“我一直觉得你的回答非常敷衍。我也觉得你有巨大的阴谋。”   天书叹口气:“如果可以,我也不想这么逼你。但你若不听话,不管是你,还是你的父母、朋友,连同这世上的一切人,都要死。”   梅郁不说话了。   这些日子来,天书对他的洗脑严重,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关系重大,推托不得。   又爬了两个时辰,天边火红的残云和山上的红叶相连,湖水也变成温暖的颜色,已到黄昏。   天书落在地上:“山顶要到了,你把这一粒丹药含在嘴里,不要吃下去,也不要吞咽。”   梅郁的手中出现了一颗淡绿色的丹药。他狐疑了一下:“这是用来保护我的?”   “含着丹药,他才会认你做主人。”   梅郁犹豫一下,将丹药含在嘴里。苦得难受,梅郁刚要骂一声,丹药已经在口中化了。   梅郁口齿不清:“……化了,怎么办?”   天书:“等到了山顶,你在湖中会看到一个昏迷的男人。嘴对嘴喂给他吃。记得,一定要嘴对嘴喂。之后他便会忘了一切,认你做主人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”   他铁青了脸,要把口中的丹药吐出来。   天书忙道:“别吐。现在已经是黄昏,我们逃命已经来不及。那男人白天昏迷,到了晚上就会从湖中出来活动。你现在若不制服他,等一下你想死?”   梅郁的心中狂乱。嘴对嘴喂也就罢了,现在才告诉他男人晚上就要醒过来,他若晚一点,喂药时自己岂不是危险?   想到这里,梅郁来不及细想,朝山顶冲过去。   天书在背后叫着:“我在这里等你啊……”   ……   山顶明明看起来不太远,梅郁没命地往上冲着,还是花了半个时辰才到。晦暗笼罩在林间,半透明的月亮升上夜空,与夕阳交相辉映。   最后的一丝光即将消失殆尽。   山顶地面开阔,梅郁在林间奔驰,向依稀可见的那一处湖泊冲去。   夕阳的余晖碎了一湖,正在慢慢变暗。   梅郁气喘吁吁,只见余晖尽头,一个全身光裸的男人正在往湖面上爬。   糟了。迟了。他已经醒了。   梅郁浑身发冷。思量一会儿毫无办法,他悄无声息地慢慢后退。   自己绝对不是男人的对手,他要安静下来好好想想。   心惊胆战地跑了一会儿,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风声。梅郁心中发寒,却不敢回头,更加没命地飞驰。   突然之间,背后传来一声野兽的怒吼,一个庞然大物向他扑上来,梅郁被压倒在地上。   利爪抓在梅郁的身上,牙齿近在咫尺,他浑身流血不敢乱动,明白一不小心就会被撕扯成碎片。   混乱和惊惧当中,梅郁抬头,脸色苍白地望向天神一般的白色老虎。   这不似凡间突然出现的野兽,是从哪里来的?   白色老虎在月色下威风凛凛,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吼叫,张开血盆大口向梅郁的咽喉咬来。   梅郁闭上眼睛。   梅郁,年十七,一生碌碌无为,临死前遭遇奇事,灵魂转换后被一只老虎咬破咽喉而死。   完。   刺破的痛楚在颈项上散开,梅郁感受到野兽尖利的牙齿,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血液涌出的声音。他等待着颈骨的断裂和失去意识的那一刻,却什么也没有到来。   时间似乎已经静止。   梅郁慌乱着,喘息着,双目大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   过了很久,松软的毛刷着自己的脸,温暖湿润的触感在伤口上蔓延。湿润之处被夜风一吹,又泛着清凉。   白虎正在嗅自己,还在用舌头品尝自己血液的味道。   紧接着,它发出一声焦急的怒吼,坐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。终于,它犹豫了一下,舔向梅郁的嘴唇。   梅郁石化。   他迫不得已地打开嘴巴。   粉红色野兽的长舌长驱直入,带来的却是草药的香气,将梅郁的口中舔得干干净净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它把爪子收起,从梅郁的身上爬下来,前爪蜷缩着蹲在一旁。   梅郁浑身僵硬,半坐起来看着白老虎。   威风凛凛的样子已经消失不见,面前的是一只茫然不知所措的庞然大物,正在乖巧地坐着,像一个等人认领的孩子。   它将头趴在地上,用前爪勾起梅郁的一只手,放在自己的头顶上,迫不及待用脑袋地顶着他的手腕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有些反应不过来。   要他做什么?   摸……摸头吗?   梅郁的手指一动,刚要安抚,白老虎突然一阵焦躁,猛地跳起。   附近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:“白虎,你在哪里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士可杀不可辱!   山林尽处,一个白衣人不紧不慢踏着月色而来,山雾有些迷蒙,把他衬托得太梦幻,也太完美。   白虎茫然地看了白衣人一眼,又转过头来看看梅郁,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。   身后突然传来天书低沉而焦急的声音:“快点带着白老虎走!”   梅郁目瞪口呆地望着身前的庞然大物,目测身长至少是自己的二倍。   怎么“带”他走?   抱着走还是扛着走?   白虎在原地踏了几步,终于把脸向梅郁凑过来,长舌舔过他的耳垂,又不断在他颈项上嗅着。   虎须连同软毛将梅郁搔得浑身僵硬,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猎物,动一下便会被咬断脖子。   老虎仍然有点迷茫,它将梅郁压在身下,十爪将他的衣领拉开,长舌舔过他的锁骨和前胸。它感受着身下人的发出的难耐喘息,熟悉的味道似乎来自于灵魂深处。   那是刻在最悠远的记忆中的气息。   终于,它仰天长吼,经久不息,声音痛快淋漓。   梅郁躺在地上风化,赤裸的胸膛在寒风中萧索。   突然之间,衣领被提着,梅郁的身体凌空,丢在老虎的后背上。尚未有所反应,身边的景物飞快地倒退,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,顷刻间便跃出了十几尺。   梅郁脸色苍白,喉头像被什么噎着,紧紧抱着老虎的脖子。   白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似乎从身后很远处传来,又很快再也听不到:“你是什么人——”   ……   来到山下已是深夜,众随从正在休息,拴在树干上的马匹突然发出一阵阵嘶鸣,狂乱地四处飞奔。   接着,他们觉得自己见了鬼了。   钦差大人骑在一只硕大的老虎背上面,衣衫不整,头发散乱。   众目睽睽之下,梅郁力持镇定地下了老虎背,过了半天才能发出声音:“今天上山,遇到一只老虎同我很是投缘,从今便养在身边了。”   众随从哑口无言:“……”   大人神力,吾等自愧不如。   月色下,白老虎蹲在地上专心舔着爪子,浑身散发的群兽之王的气息让五匹马疯狂地跳着。   梅郁看看情况,只好道:“我带着老虎先回驿馆,等马匹能走了之后你们再回吧。”   “……是。”   老虎咬着梅郁的衣领,将他叼到自己的背上去,几跃之下便不见踪影。   到了驿馆的房间,梅郁把门关上。他把天书往桌上一摔,刚要雷霆震怒地兴师问罪,巨大的兽身突然迫不及待地将他扑倒在床上,牙齿撕开梅郁的衣服。   天书急道:“喂!你老实点!”   梅郁还来不及叫出声,衣服已经被撕裂,天书一看大势已去,只好识趣地从窗口飞了出去,顺便把窗子关好:“我警告你,你别太放肆……”   屋里传来梅郁的闷叫声:“混帐!你要做什么?!”   老虎甩着尾巴:“呜……”   湿滑的触感从颈项蔓延到前胸,最终停留在小腹,引出他体内的一道邪火,从胯下直烧到全身。梅郁死命地拉着自己的裤子:“下去……士可杀不可辱!”   “听到没有!不要脱我裤子!”   老虎用爪子扯了半天,急得坐立不安了一阵,终于在梅郁的怒目而视下冷静下来。   巨大的虎头埋在梅郁胸前乱蹭:“呜……”   委屈什么?!   梅郁把毛茸茸的虎头拨开,手指哆嗦着指着门外:“……你出去。”   老虎半圆的耳朵耸了一下,立刻从梅郁的身上爬下来,乖巧地蹲在一旁。它轻轻舔着梅郁的手背,姿态柔和顺从,好像刚才那个行凶作恶的坏蛋不是它。   梅郁被舔得慢慢顺了气:“……简直岂有此理……”   听说过会吃人的狮子,没见过要上人的老虎。   老虎继续舔着梅郁的手背,眯着眼睛把头趴在床上,一只爪子拉过梅郁的枕头抱着。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床不算小,它倒是占了四分之三。   这是要登堂入室了么?   准许你睡自己的床了么?   梅郁忍着气向窗外叫道:“天书,给我进来。”   窗口立刻被打开,灰溜溜地飞进来一个四方蓝皮小册,规规矩矩地停在桌子上,不敢出声。   梅郁清了清喉咙:“今天你给我下得好套子,什么也不同我讲清楚。说吧,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老虎是怎么回事?山顶上那个白衣人又是谁?”   天书小心道:“这老虎正是大魔头,幻化成兽后吃了你口里的丹药,现在已经失去记忆,认你做了主人。山上那个白衣人……我就不太清楚。”   梅郁急了:“为什么它总是要……那个……撕我衣服?”   天书想了半天,终于替它辩解道:“只怕是发情期到了吧。”   梅郁欲哭无泪:“……”   冷静了半天,梅郁终于道:“现在该怎么办?我想退出行么?”   天书沉默一会儿:“那个白衣人已经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了。要想现在退出,你说行么?我干脆给你收尸好了。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走到黑,把事情都解决掉。”   也对。   梅郁发了一会儿呆,终于拍拍脸:“好!事情开始了就不能只做一半。大魔头到手了,接下来要做什么?”   天书安抚着:“大魔头到手了,但是隋城的失踪命案尚未解决。这只老虎只是命案的起因,凶手却不是它。明天开始就要把命案调查清楚。”   “……好。”   老虎在床上晃着尾巴,把自己一只粗大的肉爪子放在梅郁的手里,目不转睛。   梅郁看看老虎,无语道:“它今晚是要在我床上睡觉了么?你能帮我把它赶出去么?”   老虎“呜呜”叫了起来,立刻坐了起来,仿佛遭受到了天大的委屈。   天书满是无奈:“我没办法。你能把它扛出去?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天书:“你们好好休息吧。”   它从桌上飞起来,出窗口之前沉吟了一会儿,对老虎道:“我现在对你网开一面。你现在既然如愿以偿,也老实点,别做太过分的事情。否则有人饶不了你。”   梅郁诧异道:“谁?谁饶不了它?”   老虎倒在梅郁的身上,前爪紧紧抱着他的腰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:“谁饶不了它?”   问出的问题没人回答,窗户已经被关好。梅郁看看几乎把床塞满的巨型虎身,忍不住道:“这身量也太大了,叫我怎么睡?”   老虎看了看二人的位置,努力往床的里侧蜷缩,仿佛想证明自己的身材很娇小,一点也不讨人嫌。它的硕大身体蠕动着,紧紧缩着两条后腿,终于给梅郁留出三分之一的位置。   梅郁抿了一下唇:“……也罢。”   他将就着躺了下来,胸前拱着一个巨大的虎头,心中很不是滋味。   一夜奇奇怪怪的梦,梦中的虎头似乎似乎比现在小很多,也柔顺许多,病病弱弱的,又呆又愣,煞是惹人怜爱。   那是一个久远的、甜蜜的梦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剧情可能又有点乱了……不过会慢慢展开……   ☆、高冷绝尘的男人   梅郁起床的时候,天没有亮,黑漆漆的。   他推开缠在腰上毛茸茸的爪子,揉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。   庞然大物还睡得很香甜,翻身仰面,弯曲着前爪,后腿蹬在空中。  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裂,一块块布条挂在腰间。梅郁在黑暗中摸索着衣柜,翻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,轻手轻脚地换下。   公鸡打鸣之前就起身,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。   早上的例行公事:上茅厕、洗漱、活动筋骨。   这时候是最安静的,也最冷清。他可以在不被人打搅的情况下,慢条斯理地做事。   于是,他小心地推开门,走了出去。   清晨的露水让空气中弥漫着湿气,过了很久,院子里房屋的轮廓逐渐清晰,天色转为浅浅的灰色。再过一会儿,睡眼惺忪的随从们开始从自己的房中走出来,打着呵欠。   “大人早啊!”   “大人每天这么早起床。”   梅郁向随从们微微颔首示意,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。   ……是时候去叫醒自己的老虎了。   紧接着,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,他抿上了唇。   房间里的光线还不太明朗,深色的床单被子上仰面躺了一个年轻的男人。   那是一个长相非常好看的男人,身材修长,不着寸缕。   梅郁第一眼看到的,其实不是那个男人的脸,而是男人胯前的东西。现在正是清晨,所以,那东西大剌剌地展现在他的面前,高度目测……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“大人?大人!”   不远处突然传来几个人的笑声,把神游天外的梅郁吓了一跳。   “大人不是刚回房间么?门也开着。”走来的众人距离不到二十步。   床上的人一动,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,肌肉紧绷全身戒备。紧接着,他看到了梅郁,神情慢慢和缓,放松下来。   男子若有似无地在被子中磨蹭着,那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。   然后,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用被子将那地方挡住。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听着远处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,男子轻声道:“要我杀了他们么?”   一语惊醒梦中人,梅郁咽了咽口水,马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门被“砰”得一声关上,梅郁镇定地看着来到跟前的随从:“什么事?”   “听说大人昨晚带回来一只老虎,可否让属下们开开眼?”   梅郁下意识地用身体挡着门,心中有一丝乱。   昭国允许男子通婚,但也是最近几年的事,毕竟有伤风化。若让属下们发现自己房中有一个不穿衣服的年轻男人,他的名声受损。   “老虎野性未退,现在正在我房中睡觉。等我把它驯化好了,再给你们看吧。”搪塞一下。   几个属下满是钦羡:“大人真是神人下凡,连老虎都认大人做主人,简直闻所未闻。大人要给属下们开眼啊!”   “我知道,你们先下去吧。今天要出去查案,随时候命。”   众人连忙纷纷告退,眉飞色舞,临走前还不忘恭维一番。   脚步声逐渐远去,梅郁的脸色阴沉下来。他的手搭在门把上,垂着头不说话。   ……过了许久。   “你可以进来了。我穿好衣服了。”房间内传来男子温柔的声音,带了一份可疑的清冷和疏远。   梅郁推门走了进去,只见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,乌黑浓发以玉环束起,气质高冷绝尘。   人间绝色。   ……正在心中赞美,梅郁的脑海中一根大大的“哔哔”慢慢滑过。   不久前的景象太过于伤脑,要恢复怕是有些困难了。   男子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:“怎么称呼?”   梅郁扶一下额头:“翁敬谦。”   男子在桌前坐下,白衫的衣摆扫在地上:“我感觉得到你是我的主人,可我什么也不记得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是。”   男子一字一字道:“既然是我的主人,就要一生对我负责,不能半路抛弃,也不能突然死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这要求太霸道了。如果可以掌控人生,有什么人想死?   梅郁:“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没有。没名字。”男子盯着窗外,语气淡漠,“我之前的主人连名字都懒得给我取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这个你记得?”   男子盯着梅郁,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怨恨:“总之不记得自己有名字。”   看来是只有点故事的老虎,唉。   梅郁沉吟着。   他的猫叫小五,这只老虎依照顺序下来,应该叫小六。只不过这人的样子如此高傲,若叫他“小六”,只怕自己会被打死。   想了半天,心中实在没有喜欢的名字,他还是把话问出了口:“人前叫你白如舟,私底下叫你小六可好?”   男子垂下头,过了许久才道:“嗯。”   “小六这个名字有点草率,要是你不喜欢……”   男子低声道:“小六不错,我接受。”   ……竟然很乖巧。   多收了一只毛茸茸的宠物,梅郁的心情突然变好:“你为什么突然变成人形?”   白如舟咬了咬唇刚要答话,房间里突然传来天书冷漠的声音:“他的心脏不太好,每隔一千年就会弱一次。这段时间白天还能幻化成人形,晚上却要以兽身度过。”   梅郁:“原来如此。”   天书从墙角飞过来,沉默了一会儿又道:“你先出去一下,我要和这只老虎好好聊聊。”   语气有点阴沉,“这只老虎”四个字竟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,不仔细听却也听不出来。   白如舟咬起嘴唇,向梅郁投过一个害怕又有点委屈的表情,带点淡淡的无助。   那表情太惹人怜惜,天书本来的语气也不算坏,此刻却被衬托得有些蛮横。梅郁不禁皱眉:“有话好好说。他的身体既然不好,你何必要吓他?”   天书愣了一下,也恼起来:“我吓他?我怎么吓他了!你先出去!”   梅郁站起来:“你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白如舟拉着梅郁的手道:“敬谦,你先出去吧。他必定是要提醒我,要我好好听你的话。其实我很喜欢你,不用他说,我也一定会听话。”   梅郁摸摸他的头:“……那好。”   天书忍不住“哼”了一声:“蠢才,将来有你好受的。”   梅郁皱眉瞥了天书一眼,懒得再同他计较,转身出了门。   他的身影消失,天书冷冷地开口:“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。如今你得偿所愿,答应我的事情应该一一做了吧。”   白如舟的表情淡漠:“这件事办得不错。耗费了你不少精神吧。”   “哼。”   “现在他什么都想不起来,你该做的事情也只不过做了一半。等他想起了所有的事情,我自然任你随便差遣。”   天书冷笑了一声:“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咱们走着瞧。”   白如舟瞄了他一眼:“你要做什么?”   “我看你能装可怜装到什么时候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没有尾巴的野兽   在外出行不拘小节,翁敬谦通常都和属下们一起用早饭。   这是个联络感情的过程。   领队吴兵弼跟随翁敬谦七年,副领队年芸跟随他五年,这些办案老手经验丰富,全都身手不凡,破案无数。   今天早上,话题便围着老虎展开。   大家所有的好奇,都汇成一句话。   “大人,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   他们想破了头,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猛虎会被弱书生一般的大人驯服。   梅郁闷头喝粥。   一个小随从瞪着眼睛道:“据说那只老虎除了纹络之外毛色纯白,一吼之下天地都为之震动,五匹马立刻晕倒了四匹,还有一匹跪了下来求饶。”   吴兵弼哈哈大笑:“别听年芸胡说八道。那老虎根本没吼,昨夜蹲在大人身边舔爪子,乖得像只猫似的。”   另一个随从道:“……难不成那是老虎精?”   梅郁端着碗的手一僵。   能幻化成人,可不就是老虎精么?   正斟酌着如何把谎圆过去,屋外突然传来几个人的尖叫声。   “老……老虎!”   小厅里众人一呆,突然一阵慌乱。随从们吵吵嚷嚷地站起来,碗筷跌落在桌上,椅子倒地,小厅里铿铿锵锵乱成一团,全都向门口挤。   紧接着,众人从门口散开,炸锅一般叫了起来。   “白老虎!”   “妈呀!个头好大!”   梅郁扭头,果然见白虎口中叼着一本蓝皮书慢慢走了进来。   白色毛发夹着黑色纹络,在头顶形成一个气势汹汹的“王”,老虎在众人的啧啧赞叹中走到梅郁面前,把书放在地上。   它乖巧地趴在他的脚边,柔顺地用脑袋磨蹭他的腿。   梅郁僵硬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,搪塞道:“细想来……我小时候救过一只小白虎,养了一段时间又放生了,这只虎……怎么看都有点像……”   众人呆了一会儿,纷纷点头。   “……原来如此,大人奇遇。”   “是老虎报恩……”   “这就明白了,怪不得这么温顺,一定就是大人小时候救下来的老虎无疑。”   众人三三两两围在老虎身边,十分稀罕,想摸又不敢。老虎不喜其他人的围观,却不凶不咬人,只呜咽地抱着梅郁的腿,直往他的两腿中间钻:“呜……”   “好听话的老虎……”   “大人一定要好好对待它,你看它多怕人。”   地上的蓝皮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。   梅郁尴尬地抱住正在乱蹭的虎头,不让它磨蹭自己的私处,又从地上捡起蓝皮书。   【凡人之前不好发出声音,所有任务交待在此。隋城附近已有五十六人失踪,速速找出凶手。】   梅郁思索一下,向众人吩咐道:“老吴带几个人去衙门把所有关于此案的卷宗带回来,一日内看完,找出所有疑点。年芸带着剩下的人在城中打探,看看城中最近有没有怪事发生。”   众人连忙领命去了。   老虎头仍然在不住地磨蹭,温热的舌头舔着梅郁的大腿。   梅郁看四周无人,恼道:“白天不是变成人身么?怎么又变成老虎了?”   天书这才飞到桌子上,好整以暇道:“这段时间有些衰弱,他在原身时才能发挥最大力量,也是为了保存实力。”   其实原因还有几个,不过梅郁不必知道其他的了。   梅郁拨开想舔自己私处的虎头:“……他人身时明明彬彬有礼,兽身怎么差别这么大?”   天书沉默了一下:“兽身时自然有兽性,你只当它最近在发情就好了。”   兽身和人身的区别,就是控制力的问题。想要的东西仍旧一样,人身的白如舟可以表现得淡漠,兽身的老虎却控制不了原始的欲/望。   简而言之,兽身时容易兽性大发,人身时是个衣冠禽兽。   梅郁苦恼道:“……这可该怎么办?”   天书叹口气:“说起来这老虎着实可怜,之前的主人当着它的面被杀死,自从那时开始,它便走上了歪路。要是你能救它回来,也算是功德一件。”   梅郁皱眉:“怎么救?”   天书:“……这我就不知道了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   老虎晃着尾巴,牙齿咬在他的裤带上,一只爪子拉着裤带的一头,想拼命拉扯松开,却不敢用蛮力扯断,只满面乞求地看着他。   看什么看?难道你自己解不开,就要我自己脱裤子么?   梅郁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,低声骂道:“不许脱我裤子,不然今后自己在院子里睡。”   老虎果然呆愣地抬起了头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把衣服整理好,恼道:“今后不许碰我,听话我就好好照顾你,不然你也别认我做主人了。”   老虎即刻坐了起来,舔舔爪子乖巧地看着他。   梅郁:“你若听话,今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,懂了吗?”   “呜。”   “还会随便碰我吗?”   老虎趴在梅郁的脚下,舔了舔嘴巴,轻轻晃着脑袋。   ……   夜里吃过晚饭,吴兵弼和年芸分别来回禀案子的进展。   吴兵弼道:“卷宗都已经看完。从表面上看,所有失踪的人没有相似之处,年龄、身份都不一样,年纪最小的十四岁,最大的六十一岁,男女都有。”   梅郁皱眉:“失踪的地点?”   吴兵弼:“各个地方都有,多数是晚上。有些就是半夜从家里失踪的。像这个吕夫人,白天上了香回家后,夜里也不知怎么回事,全家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,连她凭空消失也不知道。这些人失踪时,只有两个人见到过,描述得十分玄幻,大人可以自己看看。”   梅郁:“他们失踪前可曾经去过什么地方?”   吴兵弼:“当天去的地方都写了,没什么特别的。若大人问的是早先几天的行踪,卷宗上就没写。”   “去查一下。”   “是。”   年芸道:“今天吩咐十五人分成五班在城中的饭馆茶楼乱晃,果然听到奇怪的事情。”   梅郁: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   “大家都说,最近城里闹鬼,打更的说好几次都在半夜看见鬼影漂浮,转瞬间却又不见。大家都议论纷纷,定然是那些失踪的人死了,想要返回家中探望家人。现在隋城人都纷纷到城外天香寺上香,祈福求平安。”   梅郁觉得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,却又不太肯定,摸着膝盖上的虎头沉吟。   老虎被摸舒服了,抖了抖毛,又往梅郁的怀中靠了靠。   梅郁向吴兵弼道:“那个吕夫人失踪当日也去上香了,她去了哪里?”   吴兵弼想了一想,顿时面露疑惑:“也是天香寺。这天香寺难道有古怪?”   年芸:“天香寺的香火本来就很旺盛,吕夫人去上香可能是巧合。这些案子发生之后,去上香求平安的更多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   梅郁:“总是一个线索,明日查查看。把卷宗留在这里,我等下慢慢看。”   吴兵弼:“是。属下明白了,属下知道应该查什么了。”   年芸也道:“天晚了,大人休息。明日我和老吴一起查。”   梅郁:“嗯。”   两人一走,梅郁把卷宗一卷一卷翻开来,在烛光下仔细翻看。失踪的人的确没有什么共同之处,过程曾经被两个人看到,记录如下:   【身体在空中慢慢地飘】   【被一只没有尾巴的野兽叼着】   梅郁摸着虎头沉思,自言自语道:“什么叫没有尾巴的野兽?这件事只怕不是人为。你说是不是?”   老虎默默地把头埋在梅郁怀中晃,还发出委屈的呜咽声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犯下的第一桩罪恶   吴兵弼和年芸查案神速,又懂得举一反三,很快查出这五十六人在失踪前的三日之内全都去过天香寺上香。他们不等梅郁吩咐,暗中调查了天香寺的沙弥和尚。   吴兵弼:“有两个念经的小沙弥和一个负责登记香油钱的小沙弥最近才入寺。也是从那开始,隋城才陆陆续续有人失踪。”   梅郁心中有数,即刻道:“我去天香寺看看那三个小沙弥。”   吴兵弼和年芸面面相觑:“大人,那些小沙弥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。其中一个的一只手臂还有点残缺,实在不像是能扛动人的。”   梅郁挑眉:“手臂残缺?”   白虎蹲在他的身边垂着脑袋,半圆耳朵耸了一下。   梅郁看看白虎道:“今天我要暗中查访。你们既然已经在天香寺现身,那就不便再去。我有个远房表弟武艺高强,学了一点奇门术法。他最近就在隋城,我叫他一起去天香寺帮忙看看。”   吴兵弼和年芸的下巴差点掉下来。   “……奇门术法?”   “大人什么时候信这个了?”   梅郁心中恼怒。要不是翁敬谦对奇幻之事一点也不信,只相信证据和死人留下的痕迹,他也犯不着要被灵魂转换来到这里,处理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情。   他把话题一转:“就这么说定了。”   “……是。”   下午时分,梅郁顶着大太阳在路上飞驰了半个时辰,单枪匹马来到了天香寺。   寺庙建在半山腰,远远传来悠扬的钟声。近处看去,佛香弥漫,往来上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,在门口便能听到念经诵佛之声。   紧接着,梅郁在大门口看到了白如舟。他先一步偷偷摸摸地出门,在这里等自己。   一身白衣,表情冷漠淡定,有出世之姿容。   ——与那只一直要舔自己蛋蛋的贱老虎是同一个。   ——平时喜欢撒娇卖萌,舔爪子装可爱。   ——早上睡醒时还会晾“哔哔”。   梅郁沉吟着,明明是同一个人,人身和兽身时的性格却这么不一样。   他收敛心情,沉稳着来到他白如舟面前:“走吧。”   白如舟一见到他,立刻轻轻低垂了头,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微微泛红:“嗯。”   梅郁:“我们先去上香,再去舔香油钱。”   白如舟在他身后跟着,先是默不作声,突然软软地蹦出一句话:“要是有人欺负我,你会怎么样?”   梅郁不假思索:“保护你。”   白如舟的神色一动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含糊着说了一句话。   梅郁没听清楚:“嗯?”   周围来来回回的男女扭头看着白如舟,议论声之大,竟然把白如舟的话盖了过去。   “这是谁?没在隋城见到过。”   “外省来的公子吧。”   “真是少见……”   梅郁又问一次:“你说什么?”   白如舟不再说话,却紧紧拉着梅郁的手臂。   在佛祖面前虔诚地上了三炷香,梅郁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旁边一个小间里若隐若现的小沙弥。那是供香客专门添香油的地方,香客们给了钱之后,要留下名讳,好让寺庙里记着。   小沙弥的一只袖子空荡荡的,果然是身体有残疾之人。   梅郁轻声道:“走,咱们去添香油钱。”   一边说,一边拉着白如舟的袖子。   梅郁轻轻打开小房间的门,小沙弥面带笑容向梅郁道:“这位施主,阿弥陀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他看到了随之而入的白如舟,立刻抿住了唇,脸色忽青忽白:“你……你来做什么?”   梅郁诧异地看着二人:“你们认识?”   小沙弥阴沉地盯着梅郁:“他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!你又是谁?”   一本装订平庸的蓝皮书从梅郁怀中飞了出来,在空中晃着,笑呵呵地打圆场道:“大家有话好好说,有话好好说。”   小沙弥仔细地盯着天书,着慌把桌上的纸笔扔在空中:“你也来了!你们要怎么样!”   梅郁脸色阴沉:“……”   他今天又被人上套子了。这本天书和这只白虎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事情?   门早已被紧紧关上,一人一虎一书围在房间里,小沙弥惊吓地抵在墙角。   突然间,他的身形一变。   屋中顿时出现了一只长了四只脚,像小龙一般的野兽,声音颤抖道:“你们不要逼我……”   他摆了摆身体,后尾却空荡荡的。   天书道:“今天白虎来,是想跟你好好谈谈。”   “谈什么?我们有什么好谈的?”小龙激动着。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愣愣道:“这只白虎现在不是应该在天阳山的湖水中泡着,怎么敢下山?他现在不是身体弱?”   天书小声道:“所以你可以报仇。”   梅郁猛地望向白如舟,后者脸色苍白地看着他。   梅郁低声道:“报什么仇?”   白虎轻声回答:“……”   小龙不敢置信了一会儿:“……为什么身体弱还要下山?”   天书:“你说呢?什么人可以让白虎在身体虚弱的时候下山呢?烛龙,你仔细看看,这人是谁?”   一阵十分长久的沉默。   梅郁的胸口起伏着,小沙弥看了他许久,激动道:“这不是……”   “嗯。”   猛然间,小沙弥泪流满面:“……”   ……   “……当时情况紧急,我没有出手救主人。就因为如此,这只死老虎迁怒于我。有一天,他把我叫到一边,温和地问‘每每看你抱着尾巴,你最喜欢的是你的尾巴是不是’,我回答‘是’,他就把我的尾巴砍下来了,说‘现在你感受一下,没有了最心爱的东西,是什么感觉’,没有最心爱的东西当然是想难过啊!但是那个时候,就算我出手,也救不了主人的性命不是么?呜呜……”   小沙弥哭得肝肠寸断。   白老虎的头趴在梅郁的大腿上,舌头舔着他的腰,又慢慢往下滑,钻进他松垮垮的裤子里。   梅郁摸恼怒地用被子包住老虎的头:“现在呢?为什么要抓那么多人?”   老虎喘不过气来,爪子推着梅郁的手臂,发出“呜呜”声。   小沙弥哭道:“我的尾巴被这只死老虎带走,不知藏在什么地方。尾巴离开了身体,灵气四散,被许多人和物吸收。这些年来,我便一直在寻找灵气的下落,想把灵气聚回来。寺庙里看到的人多,于是我化身成小沙弥,仔细感受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中是否有我的尾巴的灵气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小沙弥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:“他们分散在各地,我找了那么久,那么久,那么久……”   白虎的前爪抱着梅郁的手臂,软软的肚子向上,后腿在空中乱蹬。   梅郁把包在虎头上的被子掀开,脑袋上的软毛东倒西歪。它呆愣地看了梅郁一下,以为主人在和它玩耍,兴奋地扭着身体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严厉道:“这龙的尾巴你给藏起来了?”   老虎一看事态严重,连忙翻身而起,舔舔梅郁的手背,又用爪子抓抓头,意思是:我不记得了。   天书忍不住冷笑一声。   梅郁向小沙弥抱歉道:“这老虎暂时失去了记忆。我想办法给你把尾巴找回来。那些被你捉走的人还活着?”   小沙弥擦了擦眼睛:“……嗯。”   梅郁叹口气:“既然如此,把他们放了吧。”   小沙弥委屈道:“可是我的尾巴……”   天书打断他,在他的耳边轻声道:“主人回来了,你还怕尾巴恢复不了?”   一语惊醒梦中人。   小沙弥突然抬起头来,握着梅郁的手哭求道:“这只白虎认你做主人了,我也认行不行?你收下我,我就把人都放回去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小沙弥:“你的老虎惹出这么多事端,难道你不应该负责任?”   梅郁抿了抿嘴唇:“……也……是。”   ☆、那东西又在他面前乱晃了   梅郁把烛龙收下来做宠物,依照顺序起名为“小七”。白虎有些无精打采,趴在床上整整一天,不想与梅郁说话。   天香寺的得道高僧在梅郁的授意下,假称佛祖托梦:那五十六个人因为前世的因缘被一只厉鬼掳走,目前正被关在山洞里。如今因果两清,那五十六个人可以被放出来了。   于是,有了烛龙的指路,吴兵弼和年芸很快把失踪的人救了出来。官府大为惊异,连忙为梅郁开了三天的庆功宴。他借口说小沙弥立了大功,想还俗又孤苦无依,便自然而然将他留在身边。   烛龙心思单纯,虽然对白虎恨之入骨,却也怕他。可惜天书在旁边为他撑腰,鼓励他主动挑衅。烛龙知道梅郁就在身边,白虎从今往后不敢胡作非为,暗暗在心中壮胆,打算不再懦弱,也不让白虎的日子好过。   从此之后,饭桌上鸡飞狗跳、再无清静。   这一日,烛龙道:“主人,白虎天天晚上和你一起睡,我也要。”   梅郁正在整理衣服,呆了一下。白虎浑身毛茸茸,晚上摸起来舒服又温暖。他天生就喜欢这种触感,只怕改不了这种毛病。   白虎已经跳了起来。   烛龙又努力告状:“而且,他平时似乎对主人太放肆。”   “不错……”梅郁对这话倒是深有感触,“……你说得对。”   于是,他向白虎道:“你虽然是兽身,也要学着收敛心性,不能随心所欲。”   白虎难过地垂着头,用爪子勾着梅郁的小腿:“呜……”   从此,白虎被赶到另外一间房睡觉,与烛龙的梁子又结深了一层。   ……   隋城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,梅郁向天书道:“接下来去哪里?”   “往南走五百里是碧江,地形复杂,毒草丛生,却是船只经过的重要地方。可惜,近几百年来,那里经常有大风暴,往来船只不知颠覆了多少。”   梅郁噎了一下:“你是说碧江水鬼?这我也要管?”   即使在昭国,他也早就听说过碧江的大名。那里的天气十分诡异,一刻之前还万里无云、艳阳高照,不一会儿便暴雨直落,翻江倒海。   几百年来,往来的船夫都怕极了碧江,管碧江叫做“鬼江”、“丧命江”。过江是卖命的事,所收取的船资也是其他地方的十倍。   只是这都已经是几百年的自然现象了,他梅郁可以做什么?   天书:“要管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于是,众人打理行李,官府又设宴款待了好几天,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往南而去。   走了大约四五天,他们终于来到碧江上源的一个小码头。放眼望去,碧江两岸都是险峻的高山,连绵不绝,形成一道峡谷,是从北向南的必经之路。   这里气候湿润,重重悬崖、层层峭壁遮盖天空,将江水映成绿色。林间时常传来野兽的叫声,凄清孤独,悲哀婉转,梅郁抬头仰望群山的时候,竟然感到心中难过。   年芸问一个打船的渔夫:“我们一共二十多个人,要去下游八十里的码头。船费怎么算?”   他说这话的时候,白老虎正用牙齿轻咬梅郁的手。梅郁吃痛,敲了白老虎的头一下。后者一看梅郁同它玩耍,兴奋地在地上打滚,四脚朝天等梅郁来摸它的肚子。   渔夫早已经看呆了。   年芸见怪不怪,向渔夫道:“哦,那是我们大人的宠物。我们大人不爱养别的,就喜欢狮子老虎毛蜘蛛什么的,家里还有十好几只呢。不过这只老虎脾气不太好,喜欢咬人。”   渔夫赶紧颤抖道:“船资不要了,我把你们送过去。”   梅郁骂了年芸一声:“胡说八道什么。船家小本经营,船资照算,我这老虎不咬人,不信船家来摸摸它的头。”   船夫连忙道:“不……不必了。”   二十多个人上了四只船,一边欣赏景色,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。过碧江的旅人中,十分之一都不能活着过江,这趟行程着实是卖命。   梅郁在船上慢慢翻着蓝皮书。   【过江途中遇到暴风雨,翻船之后,我和烛龙先保众人安全,白虎带着你去岸上林中深处。你们先慢慢探路,我们随后就到。记住,你们要去的地方只有在暴风雨之后才会出现。峡谷的山林多有猛兽和毒草,注意安全。】   有暴风雨就一定会翻船。   真是坑死人不偿命。   从上游顺流而下,这天的天气竟然很好,几个时辰都风平浪静。几个渔夫把梅郁等人平安放到码头上时,都喜得眉开眼笑:“大人洪福齐天,今天这样的好天气实在少见。我们都跟着沾光。”   梅郁愣了一会儿,硬着头皮吩咐道:“……我想起来有件事没办好,其他人暂时留在这里,明天载我和老虎回去上游的码头。”   众人:“……”   船夫瞪着他:“……大人,再这么往返两次,运气可不一定像今天这么好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我知道。”   第二日沿江而上,渔夫虽然心中有疑虑,却不敢多言。吴兵弼、年芸和小沙弥非要随行保护,梅郁推辞不得,只能让他们跟着。他的运气果然惊人,这一趟又是十分安稳,平安到了码头之后,梅郁觉得心情烦闷不已。   他低声道:“休整一晚,明日再出发去下游码头。”   “……是。”   下一日清晨众人又上了船,吴兵弼试探道:“大人,你在上游要做的事情做好了没?咱们这一次下去就不会再上来了。”   梅郁头皮发麻:“做完了。”   吴兵弼:“……那就好。”   船行到一半,天空越发晴朗无云,艳阳高照。梅郁估摸着今天又要平安度过,心中忐忑不安。他不知道到了下游应该如何同属下们解释。   正在唉声叹气,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响雷,还伴随着悠扬低沉的长啸。   梅郁一惊,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害怕:“来了?”   刹那间,乌云不知从何处滚滚而来,遮蔽了天空。阳光在群山间从下而上慢慢消失,整个峡谷陷入阴影之中。   天气诡异,狂风骤起,在江中激起惊涛骇浪。白色的浪花向船上扑打而来,船上的众人随着船身摇摇晃晃,慌张大叫。   “暴雨!妈的今天要丧命!”   “什么鬼?”   “怎么说来就来?”   一个巨浪打到船上,船身顿时像浪尖上的孤叶般晃动。紧接着,又一个巨浪打来,梅郁只觉得天旋地转,身体立刻没入水中。   周围的一切都在下沉。   吵闹声、雨声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禁闭一般的寂静。   而他,是不会游泳的。   他在水中挥舞着胳膊,却越来越憋不住气息,忍不住张开嘴巴,湖水涌了进来。心中暗叫着糟糕,他的手臂似乎搭到了什么东西,连忙像救命浮木一般将它抱紧。   浮木似乎光溜溜的……   不多时,梅郁被拖着上了岸。他神志不清地嘴角吐水,被人扔在岸边的碎石上。   “多谢……多……”   “谢”字还没说完,嘴巴被粗蛮地打开,熟悉的草药气息朝口中喷来。   “我没事!没事!”梅郁咳嗽着半坐起来,他吐了半天水,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不着寸缕的男人。   梅郁不知道白如舟现在的表情是什么,因为他的目光胶着在他的双腿之间。   那东西……又在他面前乱晃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想开一篇新文《师尊似乎很闲》,文案如下。   受是一个邪魔的首领,最后的大战中被攻杀死,重生到了一百年前,做了攻的师尊。   经历了前一生,受已经看破红尘,不想再扬名立万。但是他本性喜欢挑起事端,所以闲得难受。   于是,他开始搜罗各大门派的八卦,挑唆着让攻和其他的弟子不合,自己暗爽,写成书发表,还获得了众多粉丝。   攻:师尊似乎很闲,不如同弟子一起做点事?   受:……你敢!   这文完全走日常,没有阴谋诡计。我这段时间在家休息,打算开始双开了。   现在这篇老虎文不会太长。   你们不要阻止我!QAQ      ☆、见死不救非君子   梅郁看到白如舟的次数太少,总感觉有点陌生。  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会儿,梅郁先开口:“不穿衣服……不会着凉?”   白如舟轻声回答:“不会。”   梅郁低声道:“……那就好。”   大家虽然关系还不错,也不用这么大方。哔哔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玩比较好,每次这么看着,又是一个美男子,梅郁虽然有定力,也不一定把持得住。   白如舟:“你没事?”   梅郁摆摆手站起来,浑身湿淋淋地滴水:“不妨事。”   他环视四周,花草树木的长相十分奇特,一条小道通向密林深处,幽森暗密。   梅郁看看天色:“太晚了,先停在这里生火烤烤,明天再探路。”   “嗯。”   在附近捡了干柴搭起架子,梅郁身上滴下来的水已经形成一个小水泊。他浑身哆嗦着,正在为难没有火种,白如舟突然变成了兽型,往架子上就势一喷。   顿时,熊熊火焰燃烧起来。   梅郁呆了一下,老虎正蹲在地上又摇头又晃尾巴,他连忙安抚:“难为你。”   白虎低头被梅郁摸了半天,似乎想到了什么,几下蹿了出去。它不多时回来,嘴中叼着几只死兔子。   梅郁把兔子串起来烤,香味四溢。   夜色已深,梅郁面露餍足,背靠着白虎半躺在草地上。   篝火渐熄,林中寒气深重,梅郁却丝毫不觉得冷,老虎的身体像个大火炉,把他紧紧包围,像是回到了家那样温暖。   终于,周围的一切陷入黑暗,林间传来野兽的呼啸和鸟的夜啼,却没人敢靠近他们。梅郁轻声道:“它们都怕你。”   白虎仰面躺在草地上,前爪勾着,肚子上的绒毛比棉花更细软,早已睡得不省人事。   ……   第二日的清早,天书和烛龙便找到了他们。烛龙将梅郁拉起来:“这只老虎从来不安好心,主人要小心它,别同它太亲密。”   老虎委屈地蹲在一旁舔爪子。   烛龙道: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主人先别太早下定论,过些日子就能知道它的真面目。”   梅郁觉得头痛:“……别说了,走吧。”   众人在林间探路,梅郁皱眉问道:“你们三个老老实实告诉我,我们究竟在找什么?”   天书:“一只野兽。”   梅郁疲惫地扶额:“自从遇到你们之后,我便每天找野兽。这一只又是怎么回事?让我猜猜,又是白虎得罪人家了。”   白虎用爪子勾他的手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:“你也不用呜了,我现在总算明白这些任务是怎么回事了。总之就是你摆了一堆烂摊子,现在要去一个一个收拾对不对?”   天书:“差不多。”   梅郁不解:“我有什么本事,可以收拾你的烂摊子?”   天书笑一声:“你有什么本事不重要,只要到时候听话,我们就谢天谢地。”   梅郁: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老虎呜咽着,咬着梅郁的衣服把他拖到前面走,意思是:别听这些人说话。   烛龙在后面小声叹道:“梅郁在它身边,它果然老实很多。起码不会当面欺负我。”   天书道:“烛龙,你还看不透彻。这只老虎一天不能得偿所愿,还是要把怒气撒在我们身上。你以为他现在满意了?满意了怎么不把尾巴给你呢?”   烛龙道:“那么快就让他称心如意,总觉得有些不甘愿。”   天书道:“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。你知不知道,那天夜里我把梅郁送到老虎嘴上去,不想却见到了一个白衣人。当时隔得远,我没看清楚,但声音似乎是——”   正在这时,十几道闪电从天空落下,炸在几个人的周围。一时间乌云密布,空中响起十几道震动天地的雷鸣,又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深沉悠扬的声音:“大胆妖孽——”   烛龙大叫:“又炸雷了!它发现我们了!”   天书:“他妈的,怎么威力这么大?”   树木被炸焦,树枝乱飞,四周火光不断。梅郁早已懵了,混乱中被老虎叼着甩上了后背,让它驼着飞奔而去。   大雨瓢泼而至。   抓着虎毛不知飞驰了多久,身后的闪电不断炸过来,老虎左闪右避,把梅郁晃得胃肠翻滚。   突然,闪电把白虎身旁的巨石劈中,碎石崩裂乱飞,打在老虎和梅郁的身体上。老虎一个翻身,将梅郁抱在怀中。他们在地上翻滚了几下,却刹车不及,直直落入一道陡峭的悬崖下。   顷刻间,失重感让梅郁的心脏提了起来。   梅郁,年十七,翻船之后大难不死,却由于莫名其妙的雷劈,与一只老虎双双坠落悬崖,化为齑粉。   完。   一人一虎紧紧抱着,在空中打旋翻滚,坠入悬崖深处。   ……  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惊散了树上的一群鸟,连在树下玩耍觅食的小动物也惊慌跳开。   白老虎重重地跌在树上,将那棵树的树枝压倒之后,又滚落到地上,激起一阵尘土。梅郁也掉下树来,正落在白虎的肚皮之上。   老虎“呜”了一声,爪子一松。   梅郁晕头转向从老虎的身上滚落下来,在地上翻了几翻,胳膊正刺在旁边的一丛灌木上。   他甩了甩脑袋,有点神志不清:“没……没死。”   老虎已经站好,抖了抖毛站在梅郁身旁,用舌头舔着梅郁的额头。   梅郁抱着它的脖子坐起来,刚要站起,却感到一阵突如而来的晕眩,身体骤然发热。他摸着老虎脖子的软毛,意识开始涣散:“怎么回事……嗯?”   老虎盯着那一丛灌木出了神,又用爪子去勾梅郁的胳膊。   梅郁用手描绘着老虎前额的“王”字:“怎么了?晕……”   老虎盯着梅郁胳膊上的几个小伤口,正是被灌木刺伤之后留下的痕迹。他用一只爪子扶着梅郁的腰,将他慢慢放平躺在地上。   梅郁完全失去意识,躺在草地上呻吟翻转。   白虎眯眼看着他,静静等待。   果不其然,那一丛灌木突然间活了。它扭曲着、伸展着,枝干蔓延到梅郁的身边。   这是一种罕见的、蕴含了灵气的动物,由灌木变异而来。它平时静止不动,长得像灌木,其实却在伺机等待猎物。它并不吃猎物,却只是寻求交配,散播自己的种。   因此,它浑身的刺中都含了极为强烈的致令昏迷的催情物质。   这种妖物极为奇特,若不是碧江周围有诡异的灵气,它也没有机会生长成现在这副样子。   这妖物现在要对梅郁下手了。是不是男人它不管,先散播了种再说。   白虎怒吼一声,喷出一道火焰,灌木的一条枝子被烧到,立刻后退了些,另外几条枝子却更加迅速地往梅郁身上蔓延。   白虎想喷火,却怕烧到梅郁,焦躁地踱了几步。枝干就要缠上梅郁的身体,白虎口中突然发出一道强光,正冲着灌木丛中心部分的要害。一击之下,灌木吃痛,浑身抖得筛子。它发不出声音,却将所有的枝干蜷缩起来,紧紧保护着自己的身体。   它不知道,它今天面对的野兽足以让它不得超生。   终于,林间发出响亮的爆裂之声,一堆灌木冒着烟,偃旗息鼓,再也不能动。   梅郁扶着额,满面潮红地发着令人销魂的呻/吟,让人热血沸腾。   白虎围着梅郁转了几圈,终于向前踏一步,埋首在梅郁的腰间,慢慢舔着他早已直竖起来的那根东西。   梅郁抓着老虎头:“嗯……”   手中的软毛突然换成了乌黑的长发,白如舟伏在梅郁的双腿之间,轻轻松开他的裤子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情况已经乱成一团   话分两头。   天书被惊雷劈得晕头转向,眼见那一道道闪电跟随白虎而去了,索性放慢脚步,拖住烛龙道:“我们慢点走,让他们打一阵。”   烛龙急道:“啊?不用保护梅郁?”   头顶山雾弥漫,朦胧中一个庞然大物在空中飞舞而过,发出阵阵龙吟,悠扬而低沉。   天书望着天空:“那是……”   烛龙眼中含泪:“……应龙。几千年没见了。”   烛龙和天书不敢怠慢,紧紧跟在飞龙的身后,只见道道闪光从空中落下,飞龙的身姿时隐时现,步步紧逼着白虎:“大胆妖孽,竟然擅入此地——”   烛龙:“他从天上看不清楚,难道也感受不到白虎的灵气么?”   天书叹息:“守在这里几百年,草木皆兵。这里妖孽众多,你小心点。”   话音刚落,一条长长的舌头从旁边一株巨大的植物处猛地探出,趁人不注意,将烛龙的腰围了一个圈,突然将它拉到空中。   烛龙惨烈地叫着:“啊——啊啊——啊——”   叫声隐没在植物的花笼里,瞬间消失,林间安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。   天书呆了一下:“喂……我最近也很虚弱啊,你在哪里?能不能自己救自己?”   只听一阵汁液翻搅的声音,花笼突然膨胀变大,又顷刻间爆裂,淡黄色的浓稠汁液四处飞溅。   烛龙喘着粗气站在一旁,浑身粘稠甜腻。   天书甩着溅到自己身上的汁液:“还能不能更恶心了……”   烛龙浑身颤抖:“能……”   周围已经出现了十几条扭动的舌头,向一人一书袭击过来。   ……   白如舟拉开梅郁的裤子,那样东西落在他的手中。他咬住唇,低头看着梅郁痛苦难耐的模样,修长的手指慢慢套弄。   梅郁的双腿弯曲,裤子被慢慢拉到脚踝,大腿上渗出细汗。   眼前的景色活色生香,白如舟可以感受到下身的急速胀大。他犹豫了一下,倾身把梅郁压倒在地。他细细地舔着梅郁的耳垂,滑过他的下巴,又来到他的嘴唇。   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吻。   情人间的、湿热的、双方都很投入的吻。   于是,他用舌头轻轻画着梅郁的双唇。   “一筠……亲我……”   “嗯……”   “你有一点喜欢我么?”   “嗯……”   “我是谁?”   “毛茸茸的……”   白如舟放心地将舌头缓缓顶入。   梅郁没有让他失望,两人吸吮着对方的舌头,汁液溢出嘴角。   这个吻算不上你情我愿,但他已经等了几千年。   终于,白如舟放开他的嘴唇,继续手中的动作。   他缓慢的、一点一点地勾出梅郁的情/欲。   可惜,梅郁并没有坚持很久。   这毒虽然霸道,但是容易解。   梅郁睁开涣散的双目,有些搞不清楚状况:“……你在做什么?”   白如舟连忙松手:“你中了……”   话未说完,梅郁已经半坐起来,他恼怒地看着白如舟手上的白液,使尽全力把他的身体一推:“滚!”   白如舟轻呼一声,仓促之下被梅郁推翻在地,却正落在那一丛灌木之上。   妖物已死,刺却还满是催情之毒。   白如舟光着身体陷入灌木当中,立刻被刺破了几十道小口。   那毒阴狠之极,梅郁被刺出两个小伤口,便已经到了这样的田地,白如舟所中的分量何止梅郁的二十倍,可以让人瞬间发疯。   他看着梅郁欲哭无泪:“我……”   梅郁气得发抖:“你不说清楚,我拿石头揍死你!”   白如舟无法答话,身体一抖幻化成了白虎,他倒在地上难受地扭着身体,神志不清地向梅郁靠过来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抖着双手系好裤子,把正在磨蹭自己的老虎头推在一旁:“还敢闹。”   老虎呜咽着,痛苦地抱着头。   正在推来推去,天上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:“是哪个妖孽在此?”   白虎意识不清:“呜……”   天上飞舞的巨龙似乎有些诧异,在空中回旋了半天,突然化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落了下来。   老头的头发散乱,眼瞳呈半透明的白色,分明在之前被人刺瞎了双目。他偏着脑袋面向一旁:“白虎?你来了?”   梅郁替他答道:“不错,就是他。你是……”   老头苍白了脸,疾步往前走了几步,一把抓住梅郁的肩膀,抖着嘴唇。   梅郁不知要说什么:“老人家……”   过了许久,老头才哆嗦着发出声音:“竟然是你来了,好好好……”   梅郁:“老人家认识我?”   老头不管他,继续自言自语:“今日你来了,老夫便可以放心地偿命去了……”   说时迟那时快,老头飞腾而起,化作一条巨龙,以风驰电掣之速向悬崖撞了过去。   天地之间发生一阵激荡,林间的飞禽走兽顿时被惊飞,啼叫、吼叫声不断,山谷里呈现地动之前的慌乱。   梅郁没料到他的举动竟然是这样,慌忙道:“老人家有话好好说!”   那巨龙跌在地上,晃了晃脑袋又飞起来,以破釜沉舟之势再一次朝悬崖撞过去,大有不撞死不罢休的架势。   空中有两个小东西焦急地飞向巨龙:“应龙!先别死!主人还有事问你!还不能死!”   烛龙急得哭了出来:“早就知道它想寻死!”   天书也十分气恼:“它是上古神兽,就算把悬崖撞碎了也死不了!”   烛龙:“但是他的脑袋本来就不好了,哪知道这么多!”   天书急道:“白老虎!快过来帮忙!”   白虎呜咽着在地上转圈圈,又拼命往梅郁身上跳,昂扬的棒子戳在梅郁的大腿上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恼道:“你给我下来!”   情况已经乱成一团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几天的更新都会有点少,大约每天2000字,跪。星期四之后更新会变多,跪。   进展的有点迅速,但是也是为了推动剧情。(喂找什么借口)   今天只有肉渣渣啦,到了正式上肉的时候才会好好写。   一筠快要变强啦。   ☆、它的……咳咳……耐力不同凡响   梅郁被白虎拖着拉进密林深处,天书望了地上的灌木丛一眼,心中顿时明了,为梅郁献上一朵祭祀的鲜花。   大势已去,天书必须要自食其力挑大梁了。   应龙朝悬崖撞了十几下,地动山摇,整个山谷的动物妖物都惊吓得四处逃窜。事情刻不容缓,天书大喊:“应龙!你看守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在哪里?要死也先把地点告诉我们!”   应龙果然呆了一下,尾巴在空中摆着:“白虎知道!”   天书喊道:“白虎说这么多年了,他也记不太清楚!你死了我们问哪个!”   应龙在空中愣了一会儿,重新落到地面化成一个鹤发老头,自言自语地喃喃道:“还不能死,先把地方告诉他们。”   烛龙和天书连忙迎上去扶着他,战战兢兢:“先坐下来冷静一下,先别急着死。”   应龙摸了摸胡子,庄重地点头:“也好。等下再死不迟。”   天书和烛龙满头大汗:“好,等下才死,等下才死……”   过了许久,密林深处传来梅郁的求救的声音:“来帮帮忙!帮我把这只老虎抬回去!我把它打晕了……”   啊哈?竟然把它打晕了?   你不是温柔的人妻么?   难道这里的灵气这么快就开始起作用了?   ……   两个时辰后,众人打理停当,聚在一处开阔的空地上。   梅郁摸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庞然大物,歉疚道:“原来它中了毒,还是我害它的……”   老虎委屈地舔着爪子,不肯理梅郁,也不肯原谅他,却直晃尾巴。   烛龙和天书幸灾乐祸,心中十分舒爽。   梅郁尴尬道:“它现在肯定很痛苦,你们先坐着聊天,我带它去去就来……”   “去去就来”可以有很多意思。梅郁的意思是给它找个安静的地方,让它自己弄一下。但是白虎理解的是另外一个意思。   一个它非常期待的意思。   老虎的身体一僵,把头埋在梅郁怀中,用牙齿拉扯他的衣服:“呜……”   它恨不得现在就把梅郁拖到一旁继续。   很遗憾的,烛龙和天书理解的意思同白虎一样。或者说,他们生怕梅郁是这个意思,让那只老虎轻易得逞。   烛龙忙道:“它是神兽,身体可以自动排毒,和你不一样。它不会难受太久,你不用管它。”   天书也附和道:“千万别理它,过几个时辰就好了。”   梅郁站起来,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老虎:“……我还是有点愧疚。”   天书伏在梅郁耳边道:“它的……咳咳……耐力不同凡响,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。你以为是一两个时辰的事?等毒药的药效过了,只怕你还在为它……缓解。那时你的手可能已经残了,最起码也脱臼,除非你愿意用身体……”   烛龙:“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,现在没有时间让它……”   梅郁闻言,果然停了下来。   老虎焦急地抓他的腿:“呜……”   它想向梅郁保证自己的耐力不会那么持久,又觉得这么说不甘心,不禁委屈地把虎头贴在梅郁的腿上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坐下来,把老虎头抱在怀里:“那还是等它的身体自行排毒吧。”   老虎顿时心酸地在梅郁腿上扑打:“呜……”   应龙突然道:“一筠和白虎的感情还是往常一样好。”   梅郁:“一筠?”   应龙摸着胡子,不怒而威:“身为下属,就要遵循下属的规矩。整天趴在主人身上成什么样子?刚才我还听到你在打一筠?”   白虎从梅郁的身体上爬下来,蹲在一旁默默舔爪子,不敢答话。   烛龙也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,觉得背脊发凉,黑夜的记忆顿时在脑海中翻腾而起。几千年前自己因为偷懒不修练,被一筠交给应龙处置。那时应龙就在旁边盯着他,一天不幻形,他就用雷劈自己一次,两天不幻形,他就劈自己两次,害他不到七天就幻形成功。   应龙回来了啊……   一切慢慢地回到以前,就像面对一个严厉会打人的教书先生。   ……竟然还有点怀念?呃?   天书连忙道:“应龙何不告诉我们那块灵石到底在什么地方?我们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完。”   应龙站了起来:“跟我来。”   梅郁被白虎叼起甩在背上,问道:“一筠是谁?”   老虎:“……”   梅郁又摸摸老虎脖子:“你还不舒服?”   老虎顿时委屈地叫起来,又不敢声音过大让应龙听到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低声道:“实在不行,要不……等下我们找地方弄弄?”   老虎一听垂下了头,一只前爪默默扭着另外一只,看起来十分羞涩:“嗷。”   梅郁继续道:“等一下找个隐蔽的地方,我帮你看着,你自己好好舔一下。”   白虎:“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是6月8日(星期一)的分量。我知道太少,跪。   今天我想把前面的章节修文,捉虫,大家不要骂我嘤嘤嘤已经说清楚了。   ☆、毛茸茸的东西说的话,一定可信吧   飞龙引路,众人在后跟着,周围的灵气浓郁,梅郁浑身不自在,有种不太适应的感觉。他忍不住揪了揪老虎的毛:“怎么回事?”   大家都不说话,气氛有点凝重。   既然大家都这么严肃,梅郁只好闭上嘴巴。在这么多神兽面前,自己反正只是个小角色么。   周围的花木越发怪异,众人披荆斩棘,解决了不少小妖,才来到一块七八层楼高的巨石前。周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,巨石通体呈绿色,精致得像一块美玉。   应龙感叹道:“老夫守在这里这么多年,就是为了把这块灵石交付给你。”   当年一筠死后,神力慢慢从身体飘散。白虎不甘心,带着他的身体四处游荡,终于找到了这几块适合储存灵气的巨石。他将一筠的身体放在巨石旁,让灵气被这些巨石吸收。   应龙与赤焰大战时,脑袋被砍中,落下了一道极深的伤痕。赤焰觉得应龙的脑袋被他毁了,再也构不成伤害,便将他的双目刺瞎,随手往人间一扔。   应龙果然不能再正常思考,时而清醒,时而发疯。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很久后,偶然间感受到一筠的神力,凭着一片执念找来这个地方。   这一片土地上的动物和植物,早已经在神力的影响下,有了不一样的生命。巨石被一只毒蛇占为己有,疯狂吸食蕴含的灵气。应龙与它激战了几天,才终于将它撕成两截。   应龙就在浑浑噩噩中,凭着本能保护着这一块灵石。他终日精神紧张,盘踞在灵石周围,谁敢靠近,他便要杀谁。   碧江上突如而来的狂风暴雨,便是应龙打退妖孽时所使的法术。   当应龙偶尔清醒的时候,他也发现,有些时候根本没有妖孽来进攻,一切都是他脑中的想象。   他明白,自己已经疯了。这些年来,他屡次的出击已经枉送了几千条无辜的人命,于是,越是清醒,他便越是痛苦。   应龙道:“这么多年,神力已经消散了不少,剩下的已经不多了。”   天书道:“要不是你,这块灵石上的神力只怕剩下得更少。”   应龙哈哈大笑:“心愿已了,我已生无可恋,来来来,白虎快拿出盘古斧帮帮我,把我砍死吧。”   作为一个下属,他没能保护好主人,让主人送了性命。而这块灵石里聚集的神力,是主人唯一留下来的东西。所以,他放不开,不甘心让主人的神力就这么被妖怪们偷走。清醒时,他几十次尝试离开,但是一阵疯狂之后,他又变成那条巨龙,盘踞在巨石上。   如今主人已经出现,他也该去偿命了。   白虎蹲在原地,低头默不作声。   应龙叹一声:“我真是老了,连你也使唤不动了。”   话音一落,应龙飞腾而起,又要往远处的山上撞过去。烛龙连忙飞到他的跟前拉住,着急道:“有话慢慢说啊!大家劝劝他!”   天书心中早有打算,不慌不忙地飞到应龙身边。一番挣扎之后,天书移到应龙身边,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。   应龙听了一呆:“你说什么?白虎对一筠是那种感情?”   天书:“不错。”   应龙冷冷道:“一筠呢?他怎么说?”   天书又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。   应龙向地面上的白虎道:“主人既然对你没意思,你趁早断了那些非分之想。”   白虎冷眼看着天书,默默在草地上磨爪子。   劝不服应龙就把自己推出来挡刀,这本破书打得一手好太极。   天书连忙在应龙耳边轻声道:“你看,一筠还是要你来保护。你要是走了,那只白老虎会对一筠怎么样?一筠性格柔顺,不一定哪一天就被他骗了。”   应龙低头道:“此事断不能发生。刚才这老虎一直趴在他身上撒娇,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。”   天书忙道:“你也知道,这白虎除了你的话,别人的谁也不听。我们要是敢劝,哪一天说不定头搬家。”   烛龙小心地扶着他:“先不死了吧?”   应龙沉默了很久。他想什么都不管,只管自己去死,却又有些放不下一筠。想了半天,他终于点头:“我看着他们。等那只白虎打消了对一筠的念头,我再死不迟。”   烛龙忙道:“好好,到时候再死。”   天书又道:“现在一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等神力入体,慢慢就应该可以回忆起来一些。我们先别逼他,慢慢地等。”  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都相当小,梅郁听不清楚,早已经处在云里雾里。   众人商议已定从空中落下,烛龙还在口沫横飞地向应龙讲述他的重要。天书向梅郁道:“你现在的力量不足,要想做事,就要有些神力。这块石头里蕴藏了改天换地的力量,你把手贴上去。”   梅郁早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羞耻,恨不得也可以像众神兽一样腾云驾雾,一听到有这种好事,却也有些怀疑。他不由自主看了白虎一眼。   白虎用爪子抓了一筠的腿一下,点点头。   毛茸茸的东西说的话,一定可信吧……   梅郁不再有顾虑,走到巨石面前,将自己的手贴在上面。   巨石发出剧烈的震动,奇异的力量如同流水般涌进身体,梅郁一慌,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静止不动。   头脑越来越不清醒,梅郁低咒一声,晕了过去。   ……   悠悠转醒已是黑夜,四周晦暗,却分明摆放着家具桌椅。他的身子下软软的,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。   这是在哪里?这是人住的地方吧?   他把头转向一旁,白老虎仰面躺在床上,四脚朝天,又把空间占去了一大半。   梅郁半坐起来,黑暗中看不清楚白老虎的样子,他轻柔地抚摸它软软的肚皮。   有这只虎在身边,他就觉得无比安心,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他。   他还不知道,这种奇异的感觉,就是时时刻刻被人惦记、爱慕、牵挂和照顾的温馨,世间难得。一个人若能够获得另外一人这样的感情,那是千年修来的福气,应该斋戒沐浴,烧香拜佛。   白老虎“呜”了一声,在床上翻了一个身,目不转睛地看着梅郁。   梅郁把白老虎抱住,笑着说:“越来越胖了啊……”   一人一虎调整了姿势侧卧着,白虎的双爪勾在梅郁的脖子上,用巨大的虎头磨蹭着他的下巴。温存了许久,老虎的身体突然不断扭动:“呜……”   呃……又来了……   这根东西是什么?   一根硬梆梆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腿,梅郁尴尬着恼:“别闹……”   老虎想要辩解,却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他焦急地扭了半天,只见梅郁的身体越来越僵硬,似乎要把它推开,终于身形一晃。   白如舟赤身裸体出现在梅郁怀中。   怀抱里突然出现一个美男子,梅郁预料不及,条件反射般挥出一掌。   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白如舟捂着半边脸,眼中含泪:“疼……”   梅郁坐起来,微有歉意:“你先穿衣服啊……”   白如舟也坐在床上委屈着:“我体内好像还是有残留的毒物……”   梅郁:“还没有完全排干净?那你自己……弄一弄,弄弄就好了。”   白如舟羞涩道:“刚才你睡觉的时候,我……弄了好几次了。还是不行……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那他能怎么办?   白如舟:“我夜晚变身尤其虚弱,但又不能不同你解释。否则你要把我当成色鬼了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也是。”   白如舟又说:“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后背那里有点刺痛,你能不能帮我看看?”   梅郁呆了一下:“……呃,好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哎,写到这里,我要说说这篇文章文章为什么会出现。   首先,这文设定一般,剧情一般,实在没什么出彩的地方。   那么作者为什么要写这篇文呢?   首先,这是联文中的一篇,我已经欠了好久了。   最重要的,我萌那只老虎。我想写一个大家想抱回去养的攻。(当然没有这样的笔力是另外一个问题。)   所以这篇像温开水一样的文就出现了。   下面的剧情还是和现在一样,除了那个“白衣人”出现后还有点起伏,剧情就会一直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火。   我想写他们谈恋爱,没有狗血,没有虐,没有误会,就是温馨着、互相照顾着在一起,就完结了。   所以,这文非常短。   ☆、(捉虫)这灌木刺可真是……猥琐啊   梅郁点上火烛,把白如舟的身体翻过来,给他的腰部以下都盖上被子:“哪里刺痛?这里?”   “往上一点。”   “这里?”   “再下面一点。”   “这里?”   “上面一点。”   梅郁敲他的头:“到底哪里?”   白如舟捂着头委屈道:“差不多就在那里吧。”   梅郁耐着性子继续找。他在白如舟平滑的背上摸了半天,终于摸到一根小刺,深深扎进皮层之中。他小心将刺抽出来,在烛光下看了许久,颇有成就感:“这就是灌木丛的刺,竟然留在你身体里了。怪不得你体内有毒性。”   白如舟羞涩道:“……我也觉得其他地方还有刺痛,自己没法找怎么办呀?”   梅郁:“没关系,今晚反正没事,我又早就睡够了。我帮你找。”   白如舟刚要兴奋地翻滚,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:“睡了吗?怎么还亮着灯?”   白如舟听了一惊,伏在梅郁耳边小声道:“别让应龙知道我在你房里。我偷着来的。”   梅郁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偷着来,应龙又道:“那只白虎不在房中,是不是在你这里?”   梅郁瞄了白如舟一眼,披上衣服开了门,向门外站着的应龙道:“他不在我这里。我睡不着起来看看书。你去休息吧。”   应龙嗅了嗅:“味道不算远,可能半夜跑出去遛了。你要小心,别让那只白老虎离你太近,也别听它的花言巧语。”   梅郁赶紧道:“好。”   应龙摸了摸胡子,抬步走了:“我再去找找它。”   梅郁把门关好,回到房中,坐在床沿叹道:“你的人缘怎么这么差?不知道以前曾经做过什么事?”   白如舟想起自己还在“失忆”,搪塞说:“肯定是做过得罪他们的事情。可是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,只想跟主人好好过日子。”   说着默默地往他身边讨好似的靠了靠。   应龙目前没有别的精神支柱,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一筠,不让他被白虎玷污。白虎还没有抱得美人在怀,甚至还没戳破那一层窗户纸,就要受人阻挠,心中怨恨之极。   梅郁道:“好好趴着,我继续给你找刺。”   白如舟连忙在床上侧趴好,背对着梅郁,腰部之下还是让被子盖得严严的。   “哪里还有刺痛?”   “肩上。”   “出来了。还有哪里?”   “腰上。”   “还有呢?”   ……   如此三番好几次,梅郁舒口气:“竟然有四五根。还有没地方刺痛?”   白如舟似乎羞涩了一会儿:“大腿内侧……”   梅郁无语:“这灌木刺可真是……”猥琐啊。专门找这样的地方刺。   梅郁活动了一下手指,探入白如舟的双腿之间慢慢摸索。白如舟紧握着枕头,头深深埋在被子当中,发出一声轻微却难耐的声音:“嗯……”   “忍着点。”   他轻轻使力,身体里忽然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,一股奇怪的力量从手腕处缓缓流出。梅郁来不及收起,白如舟轻吟一声,从床上半坐起来。   他痛苦地抱着头道:“好痛!停下来!”   力量在体内流窜,梅郁不熟悉也控制不住,白如舟一会儿痛苦,一会儿舒服,这一刻还在喊“头痛”,下一刻便抱着被子打滚,舒服得难以自制,发出“嗯……嗯啊……嗯嗯……”的声音。   梅郁已经懵了:“现在是停还是不停?”   “停……不……别停……还是停好了……”   过了小半个时辰,梅郁才勉强把力量收住,小心问道:“你还好?”   被子卷在白如舟身体上,他汗流浃背:“还好……”   脑中忽然闪过零星的片断,梅郁似乎抓住了什么,又不太确定,他连忙甩了甩脑袋:“我们继续找刺吧。”   白如舟有气无力:“嗯……”   梅郁又把手探入他的两腿之间慢慢摸着,那里已经汗湿淋漓。他尴尬道:“你忍着点……”   “嗯。”   梅郁的手指带给他不小的刺激,胯前的感觉却太过于强烈,白如舟忍不住一阵哆嗦:“我要幻……”   紧接着,美男子就此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老虎。那老虎抖了抖身体,翻身趴在床上,舔了舔嘴巴。   梅郁抿着唇看着眼前的白老虎:“……你真是好样的,今晚我不用睡觉了。”   一变成老虎,身上就有万千毛发,那两根小刺就在这密林一样的毛发当中,怎么找?   白老虎自知理亏,规规矩矩地趴着:“呜……”   今晚接二连三的刺激太过于严重,他早已经受不住了。   长夜漫漫,夜色如水。   梅郁在白虎的一根后腿上摸索了半夜,终于将那最后一根灌木刺挑了出来。他躺下来,却无法入眠,脑中闪过万千奇怪的画面。   白老虎勾着前爪将他抱住,虎头在梅郁的手上磨蹭。   今夜的画面,有种奇怪的熟悉感。仿佛这只白虎已经陪伴了自己不知道多久……   ……我之前也经常这样摸你的身体么?经常抱你洗澡、睡觉、玩耍么?   ……印象中你以前似乎也经常睡在我身边?   脑海中的问题不断在旋转,梅郁在夜里惊恐地睁着眼睛。   夜色如水,躺在自己身边的野兽也如温顺如水。   时间缓缓过去。   当白老虎已经睡着的时候,梅郁的神色终于慢慢平静。   他侧过身抱着自己的老虎,慢慢用手抚着它的毛。   ……记忆中,似乎只有你一个对我好,是不是? 作者有话要说:  受受……要暂时黑化了……   有原因的……   ☆、明明只有一尺之隔,怎么感觉距离有千里之遥呢   天还未亮,梅郁按照例常爬了起来,慢慢走到门外。他看了一眼仍在床上睡觉的白老虎,端着洗漱的脸盆出了房间。   上一世的前情种种,他忘不了。   忘不了恨,也忘不了情义。   人类没有他,照样生活得很不错。他们自力更生,把这片大地打理得这么好。所以,当年的赤焰是对的,他根本没必要照顾人类。   还有那十二神兽,何必需要自己的管制?自己算什么,难道仅凭女娲娘娘赐予的神力,便凌驾于所有神兽之上?这一点,赤焰也是对的。   在赤焰眼里,女娲命他统领十二神兽是恃强凌弱,而赤焰最终把自己杀了,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   这么久之后回想过去,赤焰竟然没有错。当年自己坚守的所谓信念、原则、自以为是对人类的帮助和施舍,说到底,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感激,也没有人记得。   真正对自己有一点点感情的,也只有那几个人而已。   梅郁茫然地望着灰色的天空。   而所有想要自己回来的人中,动机最纯的是……   身后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打开,一个庞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,软毛被晨风吹得东倒西歪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笑道:“起来啦。”   白老虎犹豫一下向他靠过去,乖巧地趴在他的腿边。   “小六,你今年多大啦?”梅郁一边随意地问,一边用摸着他的头顶。他把三根手指放在老虎的腮下,在软毛中慢慢抚摸它的颈项。   白老虎被摸的得高兴,用虎头在梅郁身上乱蹭。梅郁今天特别宠它,竟然用它最喜欢的方式抓它的脖子,它一时兴奋过头,扑倒在梅郁身上,伸着长舌舔他的耳朵。   梅郁尴尬道:“别胡闹。”   白老虎不依不饶地扭着头,大有恃宠而骄的意味。舌头慢慢移下,腰部隔着衣服被舔得发热,梅郁胯/下一阵痉挛,声音严厉起来:“给我起来。”   不远处传来应龙苍老充满怒气的声音:“这只臭老虎!一大早就骚扰一筠!你昨晚哪里去了?你我过来!”   白老虎“呜”的一声,从一筠身上爬出来,在院子里乱转。   应龙骂道:“你刚才对一筠做什么了?嗯?”   说话间,一道道闪电从空中劈下来,落在老虎的周围,不多时便将院子各处劈了一个稀巴烂。   梅郁的脸色十分难堪,慌忙叫道:“没做什么。不用打他了。”   老虎东躲西藏逃了半晌,狼狈不堪又不敢还手。它趁势窜进梅郁的怀抱中,虎头在他怀中磨蹭,眼睛委屈得可以滴水:“呜……”   应龙恼怒着:“一筠你不要宠它。它对你不安好心!”   白虎慌忙晃着脑袋在梅郁颈项间厮磨,意思是:我没有不安好心,我最正人君子。   梅郁的神情有点尴尬。现在鬼都知道这只白老虎对他不安好心,可惜他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处理。   应龙唯一活下来的动力就是保护自己,他又不能不让应龙干活。梅郁只好把白虎推开:“听到应龙的话了么?今后不许对我放肆。”   “呜……”   不远处突然传来天书缓慢的声音:“梅郁,你知道你叫一筠了?”   老虎呆了一下,紧盯着梅郁慢慢从他的身体上爬下来。  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,梅郁尴尬地挠挠头,干笑道:“昨夜似乎想起来一点点……”   大家都愣了一下,慢慢向他聚过来,梅郁一个一个挨个望过去,笑道:“爱抱尾巴的烛龙,冷血无情……呃……比较严厉的应龙,天书你……我就不太清楚。”   他最后将目光转向蹲在一旁垂着头的白老虎,轻声道:“还有……我的小病虎。”   这个称呼似乎触动了它,白老虎的身体微微一抖。它平时最会撒娇,此时却一点赖皮的样子也没有。梅郁抬手要摸它,它垂着头往后一避,也不出声,突然一转身跑了出去。   梅郁有点难堪地环视众人:“它大概害羞,我去哄哄它。”   应龙不悦道:“一筠把事情都记起来就好。一个下属,一点欢迎的表示也没有,竟敢连招呼都不打就跑,越来越没规矩了。还要哄?”   梅郁望着白虎的身影消失,心中有丝焦急,却不好露出来,笑道:“也是……”   天书飞过来拉着他的衣服:“你那些下属都在外院等你醒过来,来来来,你先去见他们。”   梅郁被拉得跌跌撞撞,笑道:“慢点,慢点……”   ……   吴兵弼和年芸被天书和烛龙救下来之后,便与其它随从汇合,在下游找了一个院子住着,等一筠等人回来。   大难之后重逢,大家自然有许多话说。吴兵弼道:“大人真是洪福齐天,那天那么大的暴风雨,我们和船夫竟然都被浮木托着顺水漂流到岸上。我们给了那船夫不少钱,他千恩万谢地回去了。”   一个随从又道:“说也奇怪,以前碧江上每隔几天必有风暴。自从大人的船出事之后,却一直风平浪静,周围的居民都说只怕是河流的神灵得到了大人的身体,心满意足,这才偃旗息鼓。”   另外一个说:“可惜,这几天似乎周围有些妖孽流窜呢,听说还失踪了几个人。”   年芸说:“我们一开始以为大人出事,老吴急得三天没睡觉。我们搜寻了很久也没找到大人的踪迹,正不知如何是好,没想到大人昨日就被送回来了。”   “真是让我们担够了心啊。”   虽然他们挂念的是翁敬谦,梅郁也有些感动,抱拳道:“让各位担心,实在抱歉。”   年芸笑道:“不妨事不妨事。大人回来就好。”   众人叙完旧,年芸把话锋一转:“大人昨夜房里怎么回事?我半夜起来上茅厕,大人房间亮着灯,似乎还有男人喘叫的声音。”   梅郁正在喝茶,差点把茶喷出来。   吴兵弼连忙拉了拉年芸的袖子:“胡说八道,大人房中怎么会半夜有男人?”   年芸皱着眉头道:“难道我听错了?”   梅郁知道现在只会越描越黑,只好道:“你们这几天先继续休息,我把后面的事情计划一下,一旦确定咱们就出发。”   “是。”   梅郁的身影一消失,一个随从就小声道:“年统领,你昨晚什么时候上茅厕的啊?我晚上去茅厕时,也听到……大人房间里男子的声音。”   一个随从吃吃笑道:“什么样的声音啊?是大人的声音还是别的男子的?”   先前那随从来了劲头:“肯定有两个男人,其中一个肯定是大人的,但是分不清楚谁是谁。那两个声音简直好听,痛苦与欢乐并存。”   另外一个随从凑热闹:“那……谁上谁下?”   “咱们大人虽然身上也有点功夫,毕竟是一介文官,性格又温和。不是我灭咱们大人的威风,这事只怕……”   年芸皱眉正色道:“你们胡说什么?大人昨夜分明就是和那人打架,我看应该是切磋武艺。”   众随从:“…………”   吴兵弼忍住翻白眼的欲望:“一个两个要是管不好你们的舌头,不如干脆割了。”   众人连忙噤声,不再说话。   ……   梅郁刚才虽然与众人说话,心中却一直在惦念那只白虎,早就坐不住了。一辞别众人,他便在院子里兜兜转转找那只毛茸茸的东西。   烛龙道:“一筠在找谁?”   梅郁把怀中的天书丢给他,笑道:“我随便走走。”   天书的书页翻了一下,又自己抚平折叠的书角,抱怨道:“我的神力只够我依附这本破书了,还要随便乱扔。爱护书本懂吗?”   烛龙道:“反正你现在的用处也不大了,那只白虎把你利用完就要杀了。还管这书页做什么?”   梅郁不再理他们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慢慢耐心找。   能找多久?也不过是这么这一个院子,反正不用找几千年。   终于,一个小间里,白虎蜷缩在角落里,茫然望着窗外。   远远看去,虎头耷拉着,爪子和后腿都看不清楚,像一素泥做的雕像。   心中像被什么揪了一下,一紧一紧地发疼,梅郁突然觉得喉咙里涌上来一阵甜腥。  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,把门关好。随手拈来的几句问候的话都噎在喉咙里,梅郁笑了笑,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   这几千年来,你过得可好?   我死之后,你怎么过来的?   我不在这些年里,你做了些什么?   老虎瞥头望了望他,立刻站了起来。它默默低头望着地面,一只爪子挠了挠另一只。   梅郁把手伸探向老虎头,老虎却又轻轻一躲。   他的手落在空中,不禁苦笑。   明明只有一尺之隔,怎么感觉距离有千里之遥呢?   他想了想才笑道: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你要打要骂都好,何苦自己生闷气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我不计前嫌,以身相许   老虎蹲在当地,也不说话。   梅雨又说:“当时自杀是我不对,但也是没有办法啊。我的伤势那么重,赤焰又追得那么紧,带着我逃亡只能拖累你。”   为了给老虎换一个心脏,他做了一系列的试验。他无法修复白虎有问题的心脏,但若是自己的心脏受了伤,他应该可以治疗?   抱着这样的想法,他用神力护住身体,把自己的心脏划伤。他发现,这种伤口很容易修复。   于是,他继续把心脏伤得更重。这一次虽然消耗了很多神力,他却也把心脏修好了。   终于,他把心脏完全切了下来,用大量的神力护住身体。如果他可以支撑着重新创造一个心脏出来,那么之前的心脏便可以给小老虎。如果不成功,他再把自己的心脏安装回去。   试验进行得很顺利,制造失去的身体部分果然是“修复”能力的一种,虽然消耗了他几乎所有的神力,却真的慢慢生长出一个新的心脏。   小老虎的身体恢复有望,一筠欣喜若狂。   可惜,新的心脏还没有长成的时候,赤焰已经发出了进攻。   有了盘古斧的重创加上不完整的心脏,一筠明白,他一定活不下去了。他将自己之前那颗心脏保存的地方告诉它,嘱咐它去换取。可是,小老虎知道知道事实真相之后,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,也不肯去换,带着他继续逃亡。   有谁忍受得了,正是因为自己的先天不足,才导致的爱人的重伤?   一筠不堪忍受疼痛和身体的负荷,又担忧小老虎的安危。劝说了几次却遭到拒绝之后,他一阵生气,亲手将体内的心脏捏碎而死。   所以,他死的前一刻,还在同小老虎吵架。   梅郁看它没有反应,叹口气道:“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,是我自愿给你换心脏的。这整件事不是你的错。现在我是人,你是老虎,你变成人身和我说说话行不行?”   小老虎的身形一动,变成了白如舟,站在梅郁的面前。   梅郁微微侧了头:“你赶快把衣服穿好。”   非礼勿视。   美男子这种东西严重伤害身心健康。尤其是光着身子的,还是不要看太多比较好。   面前传来衣料系系索索的声音,梅郁继续道:“你我多年不见,如今总算重逢,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拿出来吵了,行不行?”   那人仍不说话,梅郁絮絮叨叨低头说着:“那个,我也道歉了,事情也早已经过去了,我们主仆相见不易,从今往后和和睦睦的,像一家人一样的相处,可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腰已落在一个人的怀中,温热的呼吸扑面。梅郁微愣着,嘴唇被人轻轻含住。   他没有反抗,来不及也想不到。   湿润的触感在嘴唇上散开,刺激着他的感官,让他不由自主地心慌。   一条湿滑的舌头顶着他的牙齿,硬硬钻了进去。   缠缠绵绵的吻持续了很久,梅郁被他推着来到房间阴暗的角落里,背抵着冰冷的墙壁。他抗拒一会儿,纠缠着自己的人却更加强硬。光是听白如舟喘息的声音,梅郁就有点意乱情迷。被动变成回应,二人的舌头互相咂弄吸吮,带来阵阵酥/麻,不能自已。   梅郁模模糊糊地想着,美男子还真是祸害人啊。   体温骤然上升,两人的喘息和淫/靡的亲吻声交织在一起,紧紧合着的嘴唇里,隐约可见交叠的舌头在彼此口中翻滚。   终于,腰带被人解开,腰间一阵炙热,却是白如舟的大掌。梅郁脑中警铃大作,暗暗叫着美色坏事,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力气,将白如舟狠狠一推。   白如舟被推了一个趔趄,喘息粗重,擦擦自己的嘴角。   梅郁哆哆嗦嗦地把衣领拉好:小老虎变成美男子之后,果然掌握了美男子的妖术,将他这个经验少得可怜的小处男玩弄于股掌之中,实在可怕。   白如舟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,脸上恢复平静的表情,咳了几声正色道:“你当年弃我而去,但总算对我有恩。现在我不计前嫌,以身相许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你还能再厚脸皮些么?”   白如舟:“能。你当年既然狠心在我面前自杀,让我难过,今后我就在床上将你干到……”   梅郁听不下去:“闭上你的虎嘴。”   白如舟:“你如果真的讨厌,刚才就已经使出法术来惩戒我了。为什么又不用?”   梅郁咬牙切齿:“下次我一定记得!”   心疼你身体不好,不舍得对你用,你倒还有脸了!   白如舟垂下头,幽幽道:“……就算你惩戒我,我也要把你脱光衣服,压在床上,一寸一寸地……”   梅郁头痛道:“……打住,别说了。”   别再我面前想象,还非要说出来,行么?   白如舟望着他一会儿,眼中含了泪:“谁叫你当年弃我而去。我想抱你已经想疯了……”   虽然语气哽咽,却十分理直气壮。   梅郁无语望天。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小病虎长大之后竟然歪到这个样子。自己当年在它面前自杀,果然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么? 作者有话要说:  甜蜜的追妻日子就要开始啦!   窗户纸捅破之后,小老虎会开始做什么?   这是今天的加更,明天继续更新!   ☆、夜会情郎什么的,最刺激了   突然想起一事,梅郁狐疑道:“那天晚上在天阳山遇到的白衣人是谁?隔得太远了没看清楚,但总觉得……”   白如舟突然一阵尴尬: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   梅郁说:“无关紧要?我怎么觉得像……”   白如舟连忙说:“我们在这里时间不短了,他们还等着同你商量事情。咱们一起去。”说着就要拉着梅郁的手腕往外走。   梅郁:“等等……”   白如舟停下说:“你若不想出去,咱们在这里玩点好玩的也好。你当年弃我而去,现在怎么也要对我补偿……”   梅郁用手捂住他的脸:“打住。我们走吧。”   ……   众人在小厅集合,梅郁道:“现在我感觉拥有的神力还不及之前的三成,断然无法帮烛龙接上尾巴,也无法帮应龙修复身体。如舟,你把我的神力藏在了几块灵石里?”   白如舟坐在梅郁的身边:“两块灵石里。”   烛龙道:“还有一块在哪里?”   天书道:“我猜猜,西部的幽谷。”   幽谷是昭国一个相当奇特的地方,吃人杀人的动植物繁盛,妖孽众多,一般人不敢接近。尽管如此,那里却盛产一种非常珍奇的绿宝石,运气好的人进入谷中,若能带几块绿宝石出来,这一生便大富大贵,再也不愁吃穿。   这几千年里,带着侥幸心理进入幽谷的人不计其数,能活着回来的只有十几个。他们都说:“谷中恐怖之极,在里面称王称霸的是一只怪鸟,没有腿,平时只会学人说话,飞起来的速度却十分惊人。”   梅郁说:“那也没办法,看来要去幽谷中走一遭了。”   众人商议一下,决定明天启程。白如舟还要跟在梅郁身后乱转,却被应龙逮住,不由分说带他回到房中,从早上训斥到下午,又到傍晚。   白如舟虽然不愿意,但是这所有人中,他从来都只尊重应龙一个,也只好哄着他。于是,他站在房中,被应龙晓以两个时辰的主仆大义,又抄写了一百遍“属下对一筠绝无不轨之心,否则天打雷劈”。   应龙看不见,天书就站在一旁督促他写,他本来就对白虎有怨气,写得不好便向应龙告状。   “横不平,竖不直,你看这……要不要重写?”   “越到了最后这几个字越发散漫啊,这说明态度有问题是不是?”   “这一张写了什么,我似乎看不懂啊。”   天书告状,应龙大为不满,训斥白如舟“人如其字”,字写不好,说明人品不行。   于是,白如舟只好一张一张重写,直到天书满意为止。   终于,天色转暗的时候,白如舟抖了抖毛,幻化成一只白老虎,舔着满是墨迹的爪子蹲在地上:“嗷。”   应龙说:“今夜你在房中给我好好待着,哪里也不许去。”   白虎看了天书一眼,默默磨了磨爪子。   ……   夜过四更,天空如泼墨一般,连星星也看不见一颗。院子里发出轻微的一声“吱呀”,一个毛茸茸的影子从房间里探出头来,往四周张望。   院子里寂静得只听到夜风吹过的声音,庞然大物轻巧地用软肉垫踩在地面上,一步一步朝钦差大人的房间探入。   一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   周围的房间传出打呼噜的声音,又忽然停止。庞然大物将脚步停下来,等那呼噜声又重新响起之后,才又悄无声息地迈开步子。   夜会情郎什么的,最刺激了。   ……   此时此刻,梅郁正在睡觉。   软毛扫着面颊,身体上跳过一个什么沉重的东西。梅郁睡觉本来就不沉,于是睁开惺忪的眼睛往身边看过去。   庞然大物正在床的里侧小心翼翼地蜷缩身子,调整姿势。它一看到梅郁醒过来,立刻扑了上来,前爪抱着他的脖子,兴奋地轻声“呜”着。   梅郁推着它的头:“应龙说什么了?又半夜三更跑过来。”   话音未落,怀中的老虎突然呆愣一下,身体抖了抖。   顿时,梅郁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长相极为好看的男人。他不敢离梅郁太近,用被子把身体包裹住缩在墙角,小声道:“今天被应龙训斥了一天,又被罚抄了一百遍字。”   梅郁听到这话觉得好笑:“他训斥你什么,叫你抄了什么?”   白如舟随即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。   “所以说,应龙欺负你,天书也欺负你,只有你最无辜。”   “不错。”   梅郁想说“活该”,最终也没有出口,轻声道:“时间太晚了,睡觉吧。”   白如舟:“我就知道,你一定不忍心赶我走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”   刚要闭上眼睛睡觉,只听那人小声说:“既然你那么不忍心拒绝我,为什么不肯答应我?反正你早晚也要不忍心,也要迁就我,早给和迟给有什么区别?”   梅郁正色道:“我改变主意了。你给我回房去睡。”   “我向你保证,我的耐力很好。没有两三个时辰绝不会倒下来。不信,你先摸摸看……”   手被抓着往白如舟的腰下探过去,握上的东西粗大硬挺,热度将梅郁烫得一阵烦躁,他不再犹豫,体内骤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。   白如舟立刻倒在床上呻/吟起来:“好痛!停……别这样!痛……”   梅郁这一次不再饶它,也不肯停,白如舟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,浑身的汗迹将床单浸湿。   终于,它经受不住,颤抖着又变回老虎趴在床上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收了力量小声道:“天色很晚了,现在累了吗?想睡了吗?”   老虎低下头,泄恨一般咬着梅郁的手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为了感谢大家的鼓励,从今天开始,评论过25字一定发红包。   谢谢各位读者一直以来的鼓励。   今天有事,更新太少了,明天更新多一点吧。   ☆、名字也这么矫情   第二日众人启程,白虎和天书先前往幽谷探路,其他人随后而行。梅郁本以为他会撒娇耍赖留在自己身边,没想到白如舟思虑了一会儿,竟然丝毫没有反对,只说“路上小心,我去幽谷附近等你”。   梅郁想让吴兵弼和年芸带着众随从在当地等候,没想到许多人一听要去幽谷探险,全都兴致勃勃。梅郁一想,到了幽谷附近让他们停在那里等也可以,便答应了。   天气慢慢转寒,路上又下起大雪,车马难行。众人停停歇歇,又在邻近的城镇里解决了几桩案子,在幽谷附近的小镇与白如舟重逢时,已过了两个月有余。梅郁许久没有见到那只白虎,心中有丝奇异的焦急。   自然,这个他是绝不会承认的。   那天正是中午,梅郁抖着身上的雪,与应龙说说笑笑地踏进小镇里唯一的客栈,还未向小二打招呼,一眼便看到了白如舟……和他身边长得极美的一个男人。   他们正在喝酒,外面的雪花扑簌而下,酒却冒着热气,看起来十分温暖。那男人身穿一袭白衣,看起来倒不奢华,却衬托出轻灵绝尘的气质。   梅郁微微愣了一下,说不清楚心中现在是喜悦还是什么别的情绪。这男人的样貌是……   正在这时,白如舟转头看到了梅郁,顿时一阵窘迫,站了起来。   梅郁身旁的烛龙已经指着那白衣的男人叫了起来:“咦?一筠?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?!”   那男人闻声向烛龙看过来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梅郁的身上,二人的视线交汇,客栈里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。   白如舟冷冷地看了白衣人一眼,抿着唇。   那男人突然露出一副小心谨慎的表情:“不知这几位是?”   白如舟低声道:“放肆,这是一筠。”   知更顿时睁大了眼睛,走上前几步便拜倒在地上:“原来竟然是白虎的……我实在有眼无珠。小人知更,请受我一拜!”   烛龙仍在混乱地自言自语:“到底谁是一筠,哪个才是一筠?”   应龙偏着头道:“怎么回事?为什么这里的灵气如此诡异?”   烛龙轻声在他耳边叫着:“白虎身边出现了一个叫做知更的男人,同一筠的长相气质一模一样!”   说着,他用余光扫了知更一眼,向应龙低声强调:“根本一模一样!”   应龙紧紧抿着唇。   这男子太过低眉顺眼,全身小心翼翼、委屈求全的态度让梅郁一阵窝火。这人的相貌同自己身为一筠时一样,有说不出的膈应感,梅郁心中只在想,这人究竟是谁?为什么长成这样?他和白如舟是什么关系?   梅郁笑道:“跪什么?快起来吧。”   话虽这么说,却也不去扶他。   这时吴兵弼等人已经将马匹等拴好,二十人已经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,一进门就说说笑笑:“大人堵在门口做什么?莫不是怕我们几个吓人,不让我们进来?”   接着,他们一起望向眼前如谪仙一样的男子,全部愣了一下。   知更低着头站在一旁,对众人的目光似乎已经习以为常。   吴兵弼向来心思内敛,脸上毫无表情,只有年芸摸了摸身上的衣服,低声道:“这么冷的天,这人穿衣服怎么少?和轻纱似的,好像风一吹就要飘下来。”   白如舟还未在梅郁的随从面前露过面,这时也不便跑去他身边解释什么,神色间却有些焦急。   梅郁温声向随从介绍:“这位是白如舟公子,是我过去的一个好友。这位知更公子,是……”   知更忙接着话茬道:“我跟随在如舟公子身边有些年份了,也算是好友吧。”   梅郁笑着看了白如舟一眼:“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,看来也不缺人照顾你啊。”   此话一出,众人都觉得有点诡异。梅郁也如同咬了舌头一般,后悔不迭。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吃醋,说出来显得太没有城府了。   知更的头垂得更低了:“这些年,的确是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……”   白如舟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:“谎话也要适可而止。”   知更想辩解,却最终不想和他吵架,轻声道:“是。”   这人的矫情做作之态让梅郁心中上吐下泻:名字也这么矫情,一举一动都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,好像别人说话声音大一点就要哭。看样子果然同这只死老虎颇有渊源,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点默契。   梅郁骂归骂,脸上还是不露分毫,向吴兵弼笑道:“过几日就要出发去幽谷。这里极其危险,你们带着众人现在这里等着,我先找一下当地人,打听一下地形。”   知更忙道:“如舟已经打听好了,今晚我们再仔细研究一下,明天向你报备。”   ……真是够了。   梅郁深吸一口气,笑道:“我与如舟许久不见面,今夜要同床秉烛夜谈。你们谁也不许打搅,听到什么动静也不必过来。”   白如舟呆了一下,又马上恢复冷静:“好。”   知更轻轻咬着唇:“如舟,大人可能误会了。我没有别的意思,是你亲自把我招过来的,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你要我做什么,所以才想问个清楚……”   白如舟默默看着他,目光闪烁了一下,却温柔笑道:“我明白,你不必担心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幽谷是最后一个地图,所有的事情都在这里解决。   昨天真是谢谢大家的评论啦!啊啊啊爱你们!      ☆、贱女配渣男,男人也一样   众人听梅郁说要同白如舟秉烛夜谈,还特别强调“同床”二字,大家虽然感到有点怪异,却也不便说什么。   年芸吩咐站在一旁点头哈腰的店小二:“去吩咐上菜。馒头越多越好,多少我们也能吃了,其他的菜随便来一点。”   二十多个人把整间小客栈都挤得满满的,这小客栈平时没有这么多客人,掌柜的、老板娘、厨房的、打杂的全都过来张罗,连掌柜的八岁大的儿子都帮着众人挂衣服。   小孩儿的个头只有年芸的一半,年芸把被雪浸湿的外套往地上一放,那小孩儿连忙捡起来放在椅子上。冬衣大都厚重,小孩儿抱了几件衣服,重心不稳,“啊啊”叫着仰面摔倒在地上。   众随从们顿时被这小孩儿惹得发笑,年芸把他拉起来,捏了捏他的身板:“今夜到我房间来,我教你点招式。”   那掌柜的吓得三魂丢了二魂半,哭着求饶道:“这位官爷。我家就这一根独苗苗,今年才八岁。求官爷放他一马,官爷若是喜欢年轻男孩儿,我们附近住了一个小公子,他的技术倒是极好……”   众人哄堂大笑,年芸恼道:“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我看你儿子的根骨不错,想教他几招武艺防身。”   掌柜的这才恍然大悟,捂着胸口道:“不必了,不必了……”   白如舟、梅郁、知更、烛龙和应龙坐在同一张桌上用饭,气氛十分沉闷,谁也不敢乱言。白如舟为梅郁倒了一杯热酒:“先喝着暖暖身子。”   梅郁端起酒杯抿着,心里想着该谈论什么。方才负气之下说出晚上要与白如舟同房,现在想来却是急躁了些,断不可再提起这件事,也不可再争风吃醋。他想随便问起二人是怎么认识的,却似乎显得对二人的关系太过在乎,有妒忌的嫌疑。这知更的长相同自己一样,必定大有来头,也还是晚上再问白如舟比较好。   白如舟一直不肯表态,也不肯来哄自己,梅郁心中的惊讶倒是多过愤怒。只不过这人前段时间天天缠着自己要上床,现在就跑出来一个蓝颜知己,似乎还与他有好多年的关系,梅郁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。   自己不想表现得太亲近,但这小白花看着白如舟的样子,却像是要脱光滚到他身上去,偏偏还长着一筠的面孔,梅郁心里憋气。   他把酒杯放下笑道:“这酒是仿制的玉兰香,闻起来不错,喝起来却味道大不相同。”   知更轻声道:“玉兰香虽然香醇,可惜难寻。酒瘾一来,那便只好用假的来顶替。喝的时间一长,也就无所谓真假了。况且,那假酒的味道也不差。”   竟然作了代替品还无所谓……梅郁心中百味杂陈。他本来说得含蓄,但是人家根本不在意,还娓娓道出假酒也有假酒的好处,真是让人有些佩服和莫名的辛酸。   白如舟若真要同这个人发生过关系,那他就一辈子不用想再同自己有什么进展了。   白如舟给梅郁夹了一筷子菜,低声道:“慢点吃。”   梅郁心想:好,我慢慢吃。小时候还是小老虎的时候多么可爱,现在果然大不比从前了。   梅郁笑道:“你说的不错,反正那人连真的玉兰香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。想必他在喝假酒的时候,永远不会惦念真酒的滋味。”   知更一阵恼怒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,咬了咬嘴唇。   烛龙坐在应龙身边,捅捅他的胳膊,在他耳边道:“白虎和一筠晚上要同房了,你没意见?”   应龙瞪着无神的眼睛,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:“不对,不对……”   烛龙着急道:“我也觉得不太对啊。这知更相貌一样,气质一样,连身上的灵气都和一筠一样。怎么会变成这样?到底哪一个才是一筠?”   应龙似乎没听到烛龙的话,完全进入痴狂之中。   烛龙又四处张望:“天书呢?在哪里?”   白如舟道:“出去探路去了,今晚便回来。这里地形复杂,我们只怕要分成好几路,各自探路之后才能找出灵石的所在。”   梅郁察言观色,明白这知更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计划,看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,随即道:“这灵石不是你当年发现的么?为什么还要探路?”   白如舟道:“这块灵石几千年来灵气流失不少,滋润了这里的野兽树木,妖孽丛生。我前几天去找寻,却已经找不到路,只怕要顺着灵气的来源细细察探。”   梅郁在心中思索着如何分队。现在他对白如舟的印象正在逐渐下滑中,本来被他纠缠的时候有些心动,再次重逢时很高兴,今天同知更的不清不楚却让他感到好笑。   人都说贱女配渣男,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倒也合适。   心口微微泛疼,莫名的有种失落感,梅郁的喉咙中涌出一股甜腥,连忙暗暗压住。如果白如舟和这个知更有过什么过往,那还真是有点叫人失望啊……   白如舟的眉毛拢了一下,轻声道:“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,我扶你。”   梅郁点头,向众人道:“你们慢慢吃,我们先去了。”   知更站起来道:“如舟,你记得等下出来,我有点关于幽谷地形的事情问你。”   梅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,刚要忍不住发作,却被白如舟架着扬长而去。只见白如舟小声在梅郁耳边似乎在说了些什么,梅郁才憋着气平静下来。   知更和烛龙坐下来,向他笑道:“烛龙是么?早就听说你的大名,仰慕已久,如舟对你做的事有些过份了,还望你包涵。”   烛龙哪曾被人用如此崇拜的目光看过,登时有些手足无措,连忙道:“不妨事,不妨事。”   应龙似乎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小声念叨着:“这味道不对,不对……”   知更笑着瞥了瞥应龙:“老人家平时都是这个样子的么?”   烛龙连忙推推应龙,看他毫无反应,只好窘迫地说:“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,今天有些失常了。”   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烛龙又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连身上的灵气都和一筠一样?”   知更笑道:“这个不重要。我只想问你,你想要你的尾巴么?我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。”   烛龙呆住:“……你知道?你怎么知道?!那地方只有白虎一个人知道!”   知更笑道:“白虎的事情,我什么都知道,我们的关系不一般,他什么也愿意告诉我。但若是我把尾巴还给你,你愿意怎么报答我?”   烛龙呆愣愣地不知道怎么答话,应龙却突然站起来,疯了一般叫着:“妖……妖孽!妖孽!”   吴兵弼和年芸等人立刻站了起来,急促道:“妖孽?什么妖孽?”  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,万分紧迫,明晃晃的刀剑出鞘,映着众人的脸。掌柜的、店小二、跑腿的顿时慌张道:“各位客官则怎么了?本店小本经营……”   烛龙连忙将应龙抱住,干笑道:“这位老人家脑子有些不好使,没事没事!我先带他去休息,你们继续吃啊,继续吃!”   他转头向知更低声道:“尾巴的事,你说的是真的?”   “千真万确。”   “等……等下我们再谈。”   “好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将当年杀你的真正凶手找出来   来到客栈二楼的房间,白如舟反手将门一关,便把梅郁压在门上。梅郁淡淡说了句“你要做什么”,嘴唇便被舔了一下,落在那人的口中。   他们分别两个月有余,梅郁本来有些思念他,无人的时候亲一下也很刺激。可是经过了刚才知更的事情,梅郁如今一点心情也没有。   下巴被人用手指往下拉着,梅郁有些气息不顺,紧闭的牙关就此打开。滑溜溜的舌钻进来,梅郁有些憋气,却仍然什么也不做,像一根木头一样任他吸吮舔咬。  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,就是有点麻木。   梅郁的毫无回应却不能减弱白如舟的兴致。他越吻越失控,低声说了一句“抱歉”,便抱着来到他床上,肆无忌惮地在他口中横冲直撞。   亲吻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诱惑,楼下传来吵闹嬉笑的声音,却只让人觉得有种偷情的快/感。白如舟的气息沉重,探入衣服里的手有些迫不及待。梅郁的肌肤温滑细致,好摸得很。   梅郁知道,他若真的不喜欢,可以出手制止白如舟。他就是想知道,自己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?   终于,腰带和外衣四散,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和紧致的腹部,白如舟的吻由嘴唇滑到腰际,温热的舌头扫着他的敏感地带。酥/麻的触感激起情/欲,梅郁想到他也许曾经对那个知更做过这些事,顿时一阵心酸,表情却仍然不露分毫。   “知更公子对你情深意重,你这么做对得起他?”梅郁以为自己把握得很好,一出声却带了一点哽咽。   白如舟果然冷静了一点,抬起头来擦擦嘴唇:“我不欠他什么,也从没和他发生过什么。”   骗谁呢……   梅郁半坐起来慢慢穿衣,垂着头不说话。   白如舟又道:“我是说真的。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不对劲,后来我把他打晕看他的原形,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是谁。”   梅郁不说话,白如舟焦急地补充道:“我怎么说你才相信?这次的确是我叫他过来的。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他的原形。”   “他的原形是什么?”   白如舟倾身向前:“记得我们之前一起住过的地方么?半山腰上?我第一次亲吻你就是在那里……”   梅郁连忙打断他:“记得。”   “他就是你曾经种过的一株草药,名唤云山。”   梅郁果然呆了一下:“我的草药怎么变成人形了?又长得同我一样?那草药也许沾染了一点我的灵气,但绝不至于可以幻形。”   白如舟低着头沉吟道:“这件事只怕要慢慢说。我说给你听?”   梅郁心道:我可不想听你和那小贱人的事情。他沉默了半天才说:“挑重要的说。”   白如舟说:“当年你死后,我把你尸体的神力存在两块灵石里,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修炼,一过一千年。那时我的力量已经可以同赤焰抗衡,便时刻注意他的动向,伺机报仇。那时我什么也不怕,但赤焰有盘古斧,我不能轻举妄动。”   梅郁:“他毕竟作战经验多,你恐怕比不过。”   “赤焰变得骄奢淫逸,住处夜夜笙歌,美女成群。角瑞等人也时常设宴款待,终日享乐。终于有一天,赤焰出门喝酒没带斧头,我觉得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便将他半路拦住活捉。他的血脉力量本就不如我,当时一看是我,打斗之后一败涂地,痛哭流涕跪地求饶。他当时猥琐下流、油头粉面,我怎么也想不透这么一个无耻下作的东西怎么有本事杀了你,气愤之下带着他回到他的住处,到处搜罗盘古斧的下落。”   梅郁:“找到盘古斧了?”   白如舟冷笑:“找到了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我找寻了那么久的东西,现在在你手里?”   白如舟笑一声:“没有。当时拿到的盘古斧,锈迹斑斑,被我轻轻掰断了。”   梅郁呆一下:“……假的?”   白如舟:“那把斧,就是把你砍成重伤的‘盘古斧’。你想想,盘古斧是开天辟地的神物,当时一斧头砍下去,为什么没有将你砍死,却只是砍成重伤?为什么赤焰非要挑你身体虚弱的时候去杀你?难道他怕那斧头砍不死你?为什么那斧头劈到了应龙的脑袋,那老头却只是疯了,没有死?”   梅郁:“当时那斧头果然是假的。”   白如舟恨恨道:“那不过是一把特殊炼造的斧头。当时赤焰从地底得到这把雕刻着‘盘古’二字的斧之后,发现若将自己的灵气注入,便可以产生巨大的威力。为了壮声威,也为了吓唬人,他声称自己得到了盘古斧,角瑞他们以为胜券在握,这才铤而走险。”   梅郁:“当年若不是身体虚弱,只怕他也不能得手。”   白如舟又说:“当年事情发生之后,我一直觉得很奇怪。当年你运用大量神力为自己疗伤时,分明几次三番确定了盘古斧不在附近,为什么会不知道它就在赤焰手中?而且,你疗伤的事情,只有应龙、白泽和化蛇三个亲信知道,赤焰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   梅郁:“……你怀疑有人背叛。”   白如舟笃定道:“有人背叛你在先,炼制好了一柄可以注入灵力的斧头,上面刻好‘盘古’二字,丢弃在赤焰要去的地方。赤焰发现这把斧头之后,他又透露消息给他,说你身体虚弱,赤焰这才带着众人将你杀死。”   梅郁静默着不说话。   白如舟道:“应龙、白泽和化蛇,这三人必定有一个人背叛你。我首先排除了应龙。”   梅郁:“没有人比应龙更加忠心。”   白如舟:“我让白泽和化蛇分别去守候那两块灵石,就是想趁机观察他们的所作所为。没想到,过了一段时间之后,两人竟然同时消失。而过了不多久,这个知更就找上了门来。”   梅郁:“继续说。”   白如舟说:“刚才已经说了,知更的灵气似乎同你的一模一样,气质也很相似。我有点不踏实,把他留在住处,好酒好菜地招呼了一顿,隐隐感觉他似乎有点妖气。于是,我将他打昏,使他现出原形,却发现是你当年种的一株草药。我心中觉得怪异,便回我们住的地方去查看。两千多年前我把那里用结界封了起来,结果从远处便发现结界不知什么时候被破坏掉了,家里乱七八糟,所有的东西都被破坏殆尽。”   梅郁:“……能破坏你的结界的只有神兽,或者法力十分高强的妖怪。”   白如舟又说:“那必定是背叛你的人的所作所为。”   梅郁低下头:“你一直没有杀知更,就是这个原因?”   白如舟:“不错。我没有杀他,就是因为他可以将当年杀你的真正凶手找出来。”   房间里没有点烛,也没有开窗,即使大白天也显得异常阴暗。两人的喘息就在彼此耳边,白如舟轻轻压着梅郁倒在床上,小声撒娇道:“你相信我了么?我几千年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。”   梅郁忍不住勾起嘴角。   白如舟堵住他的嘴,急促道:“今天让我摸一下,就摸一下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今天要出门,要是可以就下午加更!   ☆、这个知更脸皮这么厚,整整他   梅郁不答应也不拒绝,正色道:“现在我不如那知更好看,你可想清楚了。人家对你情深意重,可比我这没有良心的强多了。”   白如舟急得撕他的衣服:“他浑身上下都是假的,还敢模仿你的样子,我不杀他就很好了。”   说话间,白如舟已经将梅郁的全身脱得七七八八。   (省略1000字)   正在这时,门被敲了起来:“大人睡着了么?”   白如舟面色不善,压着梅郁低声道:“不理他。”   门被敲得震天响,应龙浑厚的声音传来:“一筠,此处有妖孽!我要看看你,确保你无恙!”   梅郁小声道:“我得出门去看看。”   白如舟又道:“你说你很好,路途劳累睡着了,叫他回去。”   梅郁刚要照样说,应龙却突然喊道:“白虎是不是在你房里?叫他出来说句话。”   梅郁无奈地看了白如舟一眼,坐起来将衣服穿好,朗声道:“稍等,我来了。”   他对白如舟说:“穿衣服。下午人多,我就觉得做不成。”   白如舟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泼墨。   ……   应龙在梅郁房中坐了半天,把自己感受到的妖气细细解释一遍。应龙瞎了眼睛,又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灵石,比其他人对妖气的感知要好些。   梅郁不方便告诉他知更就是就是所谓的妖孽,只得暂且吩咐他注意周围的动静,不要再喊“妖孽”二字,以免打草惊蛇。   应龙走了之后,知更却又来转了一圈,求知欲旺盛地地向白如舟请教幽谷的地形。梅郁一边喝茶,一边淡淡地看着知更求教了一个多时辰,直到问无可问,这才走了。   梅郁知道知更的底细,也知道白如舟对自己的心意坚定,倒还没觉得有什么。可惜却有另外几个人对他大为不满。   这几个十分不满的人,就是梅郁的随从。   此刻知更一走,几个人刚好路过,小声议论起来。   一个说:“这人可真够烦的。咱们大人明显和那个白如舟两情相悦,他整天掺和着做什么?”   另一个说:“上次不是说起大人半夜房里有男人么?我怎么听怎么觉得那就是这个白如舟的声音。看来大人和他交往已久啊。”   第三个说:“咱们大人脸皮薄,有了男人也不好意思说。其实咱们昭国允许男子通婚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   第四个说:“就说呢。这个知更脸皮这么厚,好烦啊。”   第一个又说:“可不是么?今晚他要再来打搅咱们大人和白公子,咱们得想个办法整整他。”   四个人的头聚在一起磨磨唧唧半天,计议已定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微薄“圆圆滚滚看不到脚”   ☆、化蛇和白泽?   晚饭沐浴后回到房间,同样沐浴完毕的白如舟正坐在床上望月发呆,一看到梅郁回来,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。   梅郁低着头走到他身旁坐好:“怎么了?学人家看着月亮诗兴大发?”   这人只会淫性大发,还没见过他诗兴大发。   白如舟笑道:“我看着月亮倒没什么感觉,只是看着你才有感觉。”   看吧,果然只会淫性大发。   梅郁摸了摸半干的头发,只见白如舟正在极力忍耐,却不断往自己的领口看,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。   今夜只怕躲不过。   白天松了口,晚上就不好搪塞了。   梅郁拿了一本书半靠在枕头上看,没多久,白如舟果然将他从背后抱了起来,气息不稳地舔他的脖子。   梅郁明白,现在白如舟的脑中全都是那方面的东西,一天不让他满足,他便无心思考其他的事情。   梅郁说:“这两个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?晚上不用变身成老虎了?”   白如舟说:“差不多了。以后晚上都这样陪你睡。”   梅郁说:“我倒是比较喜欢你做老虎时的样子。”   白如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:“你若喜欢,做完这次之后,我再变身成老虎和你玩。”   梅郁说:“记得小时候你发情的时候,都是自己舔舔,也不求别人。那时候真是可爱啊。”   白如舟眯了眯眼睛:“现在不用了。现在有人替我舔。”   梅郁说:“谁?知更么?”   白如舟说:“这么好的事情,自然不找别人做。我有什么全都拿来喂你。”   说着压着他吻起来。   梅郁在心中遗憾:年少时候的呆萌和青涩,果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   温热的肌肤赤裸裸地贴着,欲望像潮水一样涌向二人的身体。亲吻声、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旖旎。白如舟的小动作还像小老虎一样,喜欢用头在梅郁的身体上磨蹭,又突然抬起头来,用迷蒙的双眼寻求梅郁的脸。   突然,他停下一切的动作,趴在梅郁的身上,轻轻柔柔地舔他的嘴唇。   梅郁说:“又要肿得充血了。明天让随从们看到,肯定又要暗地里笑话我。”   白如舟说:“那我加把劲让你下不了床,明天你就不用见他们了。”   梅郁冷冷看着他,连翻白眼的欲望也没有了。   月明星稀,白如舟知道还有整整一夜可以享用,动作不紧不慢。他让梅郁靠着床头半坐着,从嘴唇一路亲吻着下来,在他的胯前埋头含住,发出啧啧水声。   梅郁紧紧抓着他的头发,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呻/吟。   气氛正好到不行,门外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,碗碟碎裂在地上,知更哭叫似的喊道:“你们好大胆!”   梅郁几个随从的大惊小怪掺合在一起。   “谁敢半夜来偷袭大人?”   “莫不是白天所说的妖孽?”   “抓起来抓起来!”   知更哭喊着:“如舟,我来给你送宵夜的,你——”   话未说完,他似乎被什么蒙住了头,像是被套在一个大口袋里,连声音都有些发闷:“放开我!你们看不出来我是谁么?”   梅郁和随从们住的是客栈的一个小院,虽然院门无法锁,三更半夜的倒也应该清静。这时却充斥着叫喊声,杂乱无比。   随从的声音大起来,伴随着踢打和嬉笑。   “打妖怪啊!妖怪要跑了!”   “妖怪出院子了!赶快去追!”   “大人好好休息,不用出来!这妖怪我们给你教训!”   叫喊声逐渐远去,梅郁和白如舟互望一眼,二人眨眨眼。   知更虽然有点法术,在凡人面前却不能用,否则更加作实了妖孽的罪名。   白如舟说:“你这几个随从这么聪明,我明天一定好好奖赏他们。”   说完又低头卖力苦干。   梅郁难耐地扭动身体,着急得打了他的脑袋一下:“外面那么多人,你怎么做得下去!”   “让你也等好几千年,你就知道为什么能做下去了。”   不多时,应龙浑厚正气的声音在院外响了起来:“有妖孽是不是?在哪里?”   紧接着,他怒发冲冠:“妖孽果然在!其他人都给我走远点!看我不杀了这个妖怪!”   说话间,一时间飞沙走石,黑夜中落下一道道闪电,划破长空。   黑夜里知更的尖叫十分惨烈。   “啊——啊啊——啊!如舟救命!帮我杀了这疯老头!”   随从们大呼小叫的崇拜声在强风中此起彼落。   “爷爷!您真是神人啊!你这法术是从地方学来的!”   “爷爷求教啊!您还收弟子么?我今年十七!”   “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!您到底是哪路神仙!”   梅郁和白如舟一看这可坏事了,应龙一出手,这知更凶多吉少,只怕活不过今晚,连忙七手八脚地穿衣服。   穿不到一半,飞沙走石的声音突然停止,知更和应龙的叫声逐渐远去。梅郁和白如舟穿好衣服来到院外,只见掌柜的几个颤抖着躲在一旁,几个随从如痴如醉。   白如舟刚要向应龙追上去,外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:“什么妖孽?白如舟快点出来!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?!”   梅郁定睛望去,门口出现了三个人。为首的身穿蓝衣,令人看着有说不出的舒服感觉,有些激动兴奋。右边的男子一身绿装,低着头看不清楚相貌,却也知道十分好看。左边的男子全身着白,清雅文静,气质绝伦。   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慢慢复苏,梅郁呆了一下:“化蛇和白泽?”   绿衣是化蛇,白衣是白泽,而蓝衣竟然是……盘古斧? 作者有话要说:  今天就写这么多了。竟然把上一章锁了,要看23章原版的请去我微薄“圆圆滚滚看不到脚”。   到目前所有的人物都出场了。      ☆、白泽和化蛇,勾引我的是哪个?   白如舟也愣了一下,却又立刻笑着说:“二位多年不见,别来无恙?”   化蛇和白泽看了他一眼,微微点头。   梅郁还在神游天外,白如舟、吴兵弼、年芸和几个随从已经跑出去追应龙和知更。蓝衣人走到梅郁面前转了一转说:“认不出来我是谁?”   梅郁马上镇定说:“从灵气来看,你似乎是我寻找多年的盘古斧。但是我从未与盘古斧近距离接触,所以也不太肯定。而且,为什么盘古斧又是人身?为什么出现在这里?”   蓝衣人尴尬说:“我已经在你身边有几个月,你……果真一点都觉察不出来?”   梅郁想了半天,狐疑地说:“在我身边几个月,却没有被我认出来的只有一个。”   烛龙道:“哪个?”   梅郁皱着眉:“天书。但是你和天书身上的灵气完全不一样。”   蓝衣人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说:“此事说来话长。我们慢慢说。”   原来蓝衣人正是一筠寻找了多年的盘古斧。盘古斧本来就是天地间的灵气所化,开辟仓漠之后在地底沉睡多年,无意识下修得了人身,便出来游山玩水,自由自在,高兴得不亦乐乎。   但是他玩得高兴,却不知道统领世界的上古神和十二神兽却因为他而展开了一次大战,还害得一筠丧了性命。   一筠寻访他多年而不得,就是没有料到他已经幻化成人形。而且,即使可以认出这把上古兵器,他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收服他?   而这样一个艰难的任务,却被白虎完成了。   把赤焰、角瑞等囚禁之后,白虎四处感知盘古斧的下落,经过许多年的查询试探,他终于确定了盘古斧的身份。于是,他派出白泽和化蛇,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,将盘古斧收服。   当时天下刚刚平定不久,白虎又喜怒无常,众神兽个个自危。白泽和化蛇为了得到白虎的信任,竭尽全力不择手段。他们使出的计策卑鄙无耻,当得起下三滥三字。   于是,盘古斧被一个神秘男子勾引,一夜荒唐之后,醒来时发现他浑身的灵气已经被抽掉了一大半,而那个将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,也早已经不知所终。   他焦急万分,对那个与自己春风一度的男子恨之入骨,发誓要讲他揪出来报仇。为了收回自己失去的灵气,也为了知道那男子的身份,他按照留下的线索,一步步找下去,却不料正巧落入白虎的圈套之中,从此成为他的阶下囚。   白虎丧失一筠的痛楚不能消除,迁怒于人,对盘古斧更是恨之入骨。他偏执地认为,若盘古斧老老实实地在地底待着让一筠找到,当年的惨剧便不会发生。于是,他拼命折磨他。   盘古斧只觉得有苦说不出,终于同白虎达成协议:一筠说不定可以转世,他在人间为白虎找寻一筠的下落,把一筠送回白虎的身边。一旦完成,白虎不但要将自己的灵气还给他,还要告诉他当年那个男子的身份。   盘古斧在找,白虎也在找。这些年来,他在四国之中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神秘组织,不断搜寻充斥着一筠灵气的人。他命令组织的几个首领,不择一切手段颠覆皇室,动用国家的全部力量,一个人一个人地找!   盘古斧找到梅郁的时候,正是梅郁要出嫁的前夕。他当时吓出一身冷汗,连忙用最后的一点灵力将他的灵魂转换到翁敬谦身上。盘古斧虚弱得连人形也不能维持,只好随便在街上挑选了一本书,附在上面,才能与梅郁见面。   这些事情都是陈谷子烂芝麻,全部说出来也太丢人,盘古斧把自己被勾引一事压住不说,只说自己前段时间的灵力不足,所以梅郁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。   梅郁静静地听着盘古斧的故事,问道:“白虎把灵力还给你了?所以才能幻化成人形?”   盘古斧红了脸。这几个月里,他拼命吸食梅郁和白虎等人散发在空中的灵气,如今才勉强幻化成人形。这话说出来太掉价,于是他支吾着,不承认也不否认。   梅郁又向白泽和化蛇笑道:“多年不见,你们可好?”   二人向梅郁笑着,几乎落泪。   白泽、化蛇和应龙本事他最信得过的亲信,但是当年自己被杀,竟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人一手策划。梅郁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二人的面容和微笑是这么温暖熟悉,他却有些不敢信任了。   三人相视而笑,似乎都有许多话要讲。   梅郁又问:“白虎说自从派你们看守灵石之后,你们便突然消失。这次是怎么遇到盘古斧的?”   二人同时看了盘古斧一眼。盘古斧笑着说:“我也说呢。这次出门探路实在幸运,竟然遇上了他们。”   挂念了上千年的人就在眼前,盘古斧却认不出。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,稍不留神,就是又一次的擦肩而过。   白泽沉静地低着头:“没有看守灵石是我们不对,但是当年我和化蛇实在怕极了白虎。于是,我们逃了。”   化蛇说:“白虎对谁也信不过,对谁也怨恨。我们担惊受怕商量了很久,决定隐匿。但是我们也在时刻注意白虎的动静。白泽前些日子发出消息给我,说你回来了。”   梅郁默默喝茶。这二人的表情都坦坦荡荡,看不出任何害怕愧疚之意。是哪个背叛了他,化蛇还是白泽?还是说,他们一起背叛了他?或者根本没有背叛他,一切都是白虎的想象?   他笑道:“回来了就好。白虎这些年的情绪的确可怕,现在我回来了,一切都像以前一样。赤焰、角瑞和毕方他们如今在哪里?”   白泽轻声说:“白虎没有杀他们,不过离死也不远了。”   梅郁点头。成王败寇,他们当时杀自己时便应当有了成为阶下囚的准备。失败之后,白虎怎么折磨他们,他们也得忍受。   几个人正在笑着叙旧,白如舟和几个随从说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白如舟说:“把知更公子抬到房间里去休息。”   知更虚弱地轻喊:“如舟今夜可否陪我?”   一个随从道:“知更公子,我们大人今夜被你吓到了,至今都面色不好看,白公子还得照顾我们大人呢。”   另外一个说:“今晚的事情吧,实在怪不得我们。白天刚说了有妖孽,晚上就有人在大人院子里乱转,怪不得我们替大人担心。知更公子还是好好回去歇着吧,半夜三更别再乱走。”   吴兵弼训斥道:“一个两个都是胡闹。所有人都给我回去睡觉。”   知更身上泥泞不堪,哪还有半点美人的样子,他见到梅郁等人连招呼也不打,却轻轻咬着嘴唇不再说话,一步一步进了自己的房间。   化蛇和白泽却有些呆住了:“这人是?”   白如舟让众随从回去睡觉,又让烛龙扶着应龙回房,却坐下来笑着说:“名字叫做知更,浑身充斥着一筠的灵气,将体内的妖气掩盖得很好,几乎感觉不出来。好笑的是,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妖怪,只说突然有一天自己便存在了。他一直觉得,自己是一筠的灵气凝聚而成。”   白泽淡淡地说:“可惜性格似乎差远了。”   白如舟笑着说:“一筠是个简单的人,只喜欢摆弄草药、养宠物和工作,感情总是不温不火,需要人不断地推。知更第一次见到我就投怀送抱,我在想,如果他是被人按照一筠的样子创造出来的,那人一定对他很不满意吧。”   化蛇抬起头来说:“知更是被人创造出来的?谁创造出来的?”   盘古斧说:“一个妖怪,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幻化成人形,长相同一筠一模一样,妖气还被藏匿得很好。这种情况若不是被人施了法术,根本没有可能。至于是谁创造出来的,这真是一个好问题。”   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。   白泽说:“一筠,你一直没有说话,在想什么?”   众人一齐望着他。   梅郁望着众人,想了半天还是开口:“我只是想知道,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白虎?”   盘古斧轻哼一声:“这倒是个好问题。我看不来他有什么地方好。”   梅郁沉吟道:“我也觉得如此。他除了对我好,其他倒真的没有什么优点。知更究竟为什么喜欢你?”   盘古斧拍手笑着说:“可能是因为喜欢猫吧。”   白如舟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,在桌下不依不饶地扭梅郁的手指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这是要逼死想上床的老虎么?   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乱了步伐,二人回房,白如舟还想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继续纠缠,却听梅郁淡淡地说:“今天太迟了。明天就要出发寻找灵石,以后再找机会吧。”   白如舟把脸埋在梅郁怀中委屈地磨蹭,只听梅郁又说:“其实……要说撒娇的话,你还是老虎身时比较可爱。”   白如舟哽咽道:“要是毛茸茸很可爱的话,你会不会跟我——”   梅郁斩钉截铁:“不会。”   那变身成老虎有个毛用啊?毛茸茸时只能被当成可爱的宠物,英俊帅气时又不招人疼,这是要逼死想上床的老虎么?   他也等了几千年,怎么上个床就那么难?   白如舟的眼角微微闪着泪花:“呜……”   梅郁把脸撇开:“现在人多事杂,我也没什么心情。等一切结束之后,我一定不让你失望。”   不让自家的老虎上自己,原来竟然是这么大的罪恶。梅郁觉得良心受到了严重的谴责,有种虐待动物的感觉。   白如舟泪眼朦胧:“一定要等到事情全部结束?”   梅郁:“明天就要去寻找灵石了,没有时间。”   白老虎窝在梅郁的怀里,不满地用爪子抓着他的脖子。   ……   第二天一早,白如舟便将队伍分成几组,分头出发。   白泽和化蛇突然出现,白如舟需要盘古斧好好观察此人。因此,他们三人组成一对,进入幽谷之后往西部小路察探。   烛龙、应龙和知更分作一组,向西北的小路而去。烛龙耳朵软,容易受人影响,但是应龙在一旁坐镇,想必知更不敢胡作非为。知更刚刚被应龙用雷劈了,自然不满意这个队友,但是白如舟说:“不然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,让吴统领照顾你。”   知更知道梅郁的部下都不喜欢自己,自然不想留下来,只好含着泪答应。   白如舟最后说:“一筠和我向东北方向的小路察探。”   众人商议已定,分头出发。临走时白如舟把盘古斧招来身边,轻声说了一句:“当年我派出去收服你的男子,就是化蛇和白泽。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有那么大的本事,将你迷得神魂颠倒。”   盘古斧呆在原处,怔怔地望着二人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   白如舟轻声笑道:“一路上保证安全。你只剩那么点灵气了,别再让人吸走了。”   盘古斧咬牙切齿道: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灵力还给我?你若不还给我,我怎么向那人报仇?”   白如舟低声道:“你若能分辨出那男子是谁,自然就知道该如何报仇了。”   ……   幽谷处在群山环绕之间,大小湖泊无数,动植物生长得尤其诡异,比碧江危险好几倍。梅郁一路走过去,小心观察周围的环境。不少动物立刻回避,躲在树林中仔细观察二人,却不与他们交锋。   梅郁说:“这里的妖怪不但灵气吸收得多,似乎也比较聪明。”   白如舟:“嗯……”   他根本没在考虑这些事情。这些妖怪虽然比碧江的利害不少,但是和恢复实力的自己对抗,如同以卵击石。   而且,这条路他早已经走过一次。   他在想的,是怎么把梅郁引到自己上次探路时发现的那个山洞,又怎么让自己中淫毒,接着趁毒性对梅郁伸出魔掌。   梅郁说要等到事情完全结束再上床,他可等不了那么久。   这人如此疼爱自己,即使知道自己中毒蹊跷,也一定不忍心看自己受淫毒的折磨。这里又同客栈大不相同,清静不怕有人打扰,此事一定可以成功。   二人顺着小路前行,梅郁觉得有些奇怪,皱眉道:“这里最近似乎有人来过,有些脚印。”   白如舟搪塞道:“想必是进来寻找绿宝石的人留下的。”   一路上他们解决了几个小妖,却也没有遇到大的麻烦,很快便到了傍晚。白如舟望了望前方,不动声色道:“那悬崖半山上有个山洞,我们今夜就在那里休息吧。”   “好。”   白如舟的心中有些难以平静。山洞宽敞舒适,可以让他们尽情翻滚;最会破坏好事的盘古斧、应龙和知更不在身边,无人打扰;环境幽静,只要设下结界,一般动物却也不敢接近。   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好好享用梅郁?白如舟从心底觉得今夜会成功。   于是,当他轻手轻脚跳到山洞口,看到垂满了柳条一样的植物时,他稍微愣了一下。   这种柳条名叫“碧丝”,是一种因灵气而变异的条形植物,喜欢在阴凉、湿润的地方休息生长。它们可以喷射粘液致人石化瘫痪,再慢慢吞食吸收血肉。   几十根碧丝纷纷向白如舟探过头来,白如舟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急不可耐。它们的思想很简单。它们以为自己的食物到了。   白如舟的神色有些冷。才不过十几天,自己辛苦收拾的山洞已经被这一群妖怪鸠占鹊巢。他不等那些丝条来到自己身前,手中便猛地喷出一道火焰,顷刻间山洞里发出“咝咝”的声音,碧丝从倒挂的石头上跌落到地上,扭曲蜿蜒着,直到全部都化为灰烬。   梅郁此时也在山下叫道:“山洞里出事了?”   白如舟探出头来刚要答话,只见梅郁的身后鬼鬼祟祟地探过来一个人头大小的花朵,慌忙道:“小心身后!”   梅郁闻言猛一转身,手中一道灵气使出,将那躲张开花心的蓝色花朵劈成两半,里面的粘液喷射出来,立刻将梅郁沾染了一身。   梅郁湿淋淋地站着,地上的花朵正在痉挛颤抖:“这又是什么?”   白如舟道:“那蓝色的粘液会让你有些昏昏沉沉,赶快把衣服脱下来洗洗吧。”   梅郁闻言连忙小跑着往湖边而去,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衣服脱下来跳入湖中。   夕阳西下,湖光山色,梅郁光洁湿滑的背微微泛光。   白如舟有些看呆了。   冷静片刻之后,他回到山洞将洞里打扫干净,设好了一层只供二人出入的结界,又将四周细细检查一番,将还能作怪的妖怪全部杀干净。   一切准备就绪,只等今夜好事发生了。   他来到河边,取出准备好的一小瓶淫毒,一口吞下。   不多时,白如舟全身火热着冲入湖中,虚弱地在水中扑打:“一筠……一筠……我好像中毒了……”   蓝色的粘液有些棘手,梅郁还在冲洗,身体上却突然缠上了一个人。他转头一看,只见白如舟的脸色泛红,额头冒汗,连忙问道:“怎么了?中什么毒?”   “刚才我在附近清除妖怪,好让我们今夜好好休息,可惜却不小心被一棵植物的汁液喷到。我全身都难受,你带我回山洞,给我看看可好……”   梅郁来不及细想,连忙披上衣服抱着他回到打扫干净的山洞里,刚刚平放在地上,梅郁便注意到了他胯前的异样。   梅郁脸一黑:“淫毒?”   白如舟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:“怪不得有点难受……”   梅郁冷着脸说:“你这毒中的倒也真是时候。”   白如舟委屈着说:“好辛苦……好辛苦……”   梅郁冷冷地站起来:“自己舔舔吧,我出去。”   白如舟一阵心慌,连忙拉住他:“毒性凶猛,我自己只怕解不了。一筠,我好难受……”   梅郁:“……不是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吗?”   白如舟拉着他坐下来,慢慢拉开他的衣服:“我把结界设好了,一筠。现在谁也不会来打搅我们,就是难受得要命,这毒非你解不可……”   梅郁黑着脸:“有种毒,叫做自作自受。”   白如舟知道他不会再抗拒,抓着他的双臂钳制在身后:“一筠,我等不了那么久。”   地上铺上了一层衣服,梅郁被人压着躺在地上。他明白今夜在劫难逃。   白如舟有些急躁,亲了几下双手便游走到他的身下,把他全身的衣服脱了下来。   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轻轻移着,白如舟的神情微微一动。他刚要扑过去,那东西突然窜起来,往白如舟的身上喷出一道绿色的乳液。   是一条被烧焦了一半的碧丝。   白如舟一阵恼怒,手中喷发出一道火焰,碧丝立刻倒在地上化为灰烬。这一定是刚才躲在石头后面的碧丝,一时间没看到,竟然让它钻了空子。这东西就算让自己石化,也无法吸食自己的血肉,但现在这种时候,他竟然中了粘液?   梅郁转过头来:“死了?”   白如舟苍白着脸倒在地上,身体却十分不自然地僵硬着,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:“一筠……一筠……”   梅郁皱眉道:“……这东西能让人石化不能动?”   白如舟委屈地想杀人:“嗯……不能动,怎么办?”   梅郁沉默了半天,轻声道:“你不能动,我也没办法啊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章一定要……了,关注微薄“圆圆滚滚看不到脚”   ☆、自家的宠物真是有气魄   梅郁披上外衣,在白如舟的衣服中摸了半日,终于找到一个小瓶。他打开嗅了一下,笑着说:“对你施毒的妖怪倒也好心,竟然把淫毒装在一个小瓶里送给你。”   白如舟顾左右而言他:“……”   梅郁又翻了半天,在白如舟的衣服中取出一颗药丸,笑着说:“你竟然带了这种药出来。这药丸能解百毒,你吃了吧。”   白如舟怨恨地看了他一眼:“我不吃。”   这药丸治标不治本,解淫毒的方法就是让他不举。他若吃下这药丸,只怕一年之内都不用再行房。这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么?   梅郁点点头躺下来,为他盖上一层衣服:“那你今晚就这么睡吧。”   明明准备了解药,却宁愿忍受淫毒的折磨也不吃。自家的宠物真是有气魄。   白如舟看梅郁真的要睡觉,难过得气息不稳又不肯开口求饶。他的身体僵硬肌肉麻木,只能窘迫地缩着身体,在衣服下慢慢挪动。   梅郁轻声道:“这淫毒和石化毒的药效,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吧……”   白如舟听了有些气苦。此刻的身体里翻江倒海,身下胀痛难忍,梅郁的每一丝气息都能将他撩拨得大汗淋漓,但是他却不甘心。明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,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,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。   梅郁背对着他,露出一段细长白皙的颈项,月色下澄莹皎洁。   白如舟艰难地动着胳膊,顽强地将手搭在梅郁的后颈上,却一次一次滑下来。他的眼中含了泪,咬紧牙关坚持不懈地又搭上去。   梅郁背着他叹口气:“吃解药吧……”   “不吃。”白如舟恨恨得说,呼吸沉重。   如此三番几十次,身后的手还是没有摸到梅郁的脖子,那人却发出小动物难受之极才有的呜咽声,忍耐着不让别人听到。   梅郁觉得这人的意志力实在惊人,把身体朝身后的男人挪了挪,白如舟的手搭上了梅郁的脖子,慢慢抚摸着,呼吸终于舒缓下来。   梅郁又忍不住问道:“吃了解药可好?否则你这样多受罪?”   白如舟的声音哽咽起来:“那样一年都不能再……我不吃。”   梅郁沉默着不说话,身后的人又艰难地朝他贴了过来。火一般的身体传来高的惊人的热度,梅郁可以想象白如舟此刻在经受多大的痛苦。   白如舟的手指颤抖着,缓慢又执着地拉散梅郁的衣服。   手指不灵活,梅郁的衣服又穿得紧。拉了半天纹丝不动,白如舟气恼自己的无力,颤抖着双唇终于哭出了声: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   那哭声如此委屈,梅郁拢着双眉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自己现在真的在虐待动物吧?   他扭头看着白如舟,那人全身僵硬地挪不到半寸,却红着眼睛只想过来吻他。梅郁从没见过这么偏执的人,脑中成了一团浆糊。   白如舟艰难地移动了半天,梅郁却只呆愣地看着他,并没有迎上来的意思,他忍不住一阵伤心,低低哭了一会儿,又收敛心神继续再接再厉。   手指想拉开梅郁的衣服,又痉挛地滑落下来,每一次的尝试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无力。几十次失败的尝试之后,白如舟湿透得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。他终于气馁,手的动作停了下来,若有似无的饮泣声在山洞里回荡。   这声音实在好悲哀啊……   梅郁见过很多次难过的人,但他一辈子也不曾见过这么伤心的人,让他觉得不让这人强/奸自己实在太不厚道。   难道真的要……这个……耻度有点高啊……   终于,梅郁小声道:“你别这样了,我帮你解决还不行么?”   山洞里轻微的低泣声慢慢缓下来,白如舟哽咽着一抽一抽:“不要……你都不想和我……”   梅郁红了脸:“我想。行了吧?”   白如舟愣了一会儿也红了脸,却忍不住嘴角弯着:“你不许骗我……”   梅郁朝他靠过来,在白如舟羞涩的目光中把嘴唇贴上去,两人火热的唇都在颤抖。梅郁说:“我们都是第一次啊,我该做什么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微薄内容今晚半夜才会出,“圆圆滚滚看不到脚”   ☆、他现在只想把这人碎尸万段   山洞里的战时如火如荼,盘古斧这边的情况却也不乐观。白如舟临走前告诉他当年勾引他的人就是这二人之一,盘古斧一路上都满腹心事。   这二人他都有印象,在事情发生之前,他和两人分别都有几次“偶遇”。   桥头上欣赏月景的时候,他曾经与一个气质超然的白衣男子擦肩而过,后来再次与他茶馆见面时,两人觉得有缘份,遂坐在一张桌上聊天。   在一处城镇吃当地有名的包子的时候,他遇到一个绿衫男子,手捧了两个大包子往嘴中塞,差点噎死。于是,他赶紧把自己的水袋递给他。   现在想来,这二人一定已经观察了他很久。只是不知道那一夜和他在一起的究竟是谁?   当年那一夜的记忆有些模糊,那人不知对他的脑子用了什么术法,似乎有意让他记不清楚。印象里那个人十分媚惑,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。   一想到这人,盘古斧就痛苦纠结,完全不知应该怎么处理。这人竟然敢欺骗他,吸走他大部分的灵气,让他落魄上千年,实在可恨。   只不过,那一夜实在是销魂啊……   他记不清楚那人的长相,却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做过的事情。这人似乎很羞涩,被自己调戏了一夜之后,趁着酒兴爬到自己的身上来。他记得这人的动作青涩,却着急地同自己扭在一起,似乎多么想同自己发生关系,就觉得这人真是率直得可爱。   他对自己忍了很久了?喜欢自己很久了?否则为什么会那么迫不及待?   作为一个男人,若不是很喜欢自己,绝对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雌伏吧?   那个夜里,这柄在地底躺了不知多少年岁的斧头,第一次感受到了初恋的甜蜜,还在那人的耳边说了一声“我喜欢你”。  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告白。   可惜,这是他一厢情愿。   夜里有多少甜蜜,醒来时便有多少怨恨和痛苦。   当他醒来的时候,山林的寒露下只剩他一个人,身边的篝火熄灭,连身体里的灵气都消失了大半,盘古斧震惊着,难以置信地等待了五天,终于确信这人欺骗了自己。   他现在只想把这人碎尸万段。   问题是,到底是谁呢?   化蛇似乎不太喜欢以人的样子出现,变成一条小蛇跟在白泽身边蜿蜒而行。白泽一路上都十分安稳沉静,偶尔才和盘古斧说几句话。   盘古斧心想,这二人一定还认得自己,当年的事情也一定记得。但是,就算他现在能确认当年那人究竟是哪个,自己的灵气不足,也报不了仇。   他只能好好观察二人的行动,把情况如实告诉白如舟。   盘古斧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试探着说:“这些年你们去了哪里?都做了什么?”   白泽:“修炼。”   “在哪里修炼?”   “深山里。”   这话回答了等于什么也没说,盘古斧又说:“那个知更,我总感觉有点奇怪啊。到底是谁让他吸收了一筠的灵气,又帮他幻化成人?”   白泽说:“是个思念一筠的人吧。”   盘古斧笑着说:“思念一筠的人有好几个。你懂得这种法术?”   白泽定睛看了他一眼:“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,连一夜之间把人的灵气吸走都有可能。”   盘古斧噎了一下,心中恼怒起来。   小蛇慢慢地在地上爬着,突然停了下来,“咝咝”了几声,缠着一棵树打颤。盘古斧说:“他怎么了?”   白泽轻声道:“他很久之前发了重誓,还因此给自己下了毒。这些年来一直受了毒性的折磨,总是会不舒服。”   “很严重?”   “像几千条虫子在咬啮。”   盘古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转移话题说:“这里景色不错。今夜留在这里露宿吧。”   ……   三人花了半个时辰把周围的妖怪扫干净,燃起篝火。化蛇疼痛之后早已冷静下来,与白泽小声交谈了几句之后,两人躺下背对着盘古斧睡觉。   盘古斧有些耐不住了。   他实在想弄清楚那一晚究竟是谁。   他如今的确有个机会。   他记得那人的耳后长了一颗痣。   那人的耳朵非常敏感,亲一下就会让他呻/吟不已。他喜欢听他叫,那晚便一直吸吮他的耳垂。   他连那颗痣的形状都记得。  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,盘古斧在草地上忍耐了两个时辰,终于摄手摄脚地站了起来。   他先走向化蛇。   化蛇白天像个小跟班似的一句话也不说,杀起妖怪来却不容小觑,刚才口中毒液一喷,十几只碗大的蚂蚁立刻溶化。   这毒液虽然杀不死自己,只怕也能让他暂时毁容。   但他却仍然不如白泽可怕。   盘古斧怎么也是上古兵器,天地之间的灵气所化,若想不被人发现地躺在那人的身边,也还是办得到的。   于是,他收敛了全身的灵气,轻手轻脚地蹲在化蛇的身边。   手慢慢探向化蛇的左耳,还未碰到,那耳朵轻轻一抖,化蛇突然化身成一条巨大的蟒蛇,把盘古斧紧紧缠住,张着血盆大口:“咝——咝咝——”  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:“你要做什么?”   做什么?   盘古斧气恼地看着一人一蛇,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。他冷笑着说:“你们两个不要告诉我,你们已经忘记当年对我做过了什么吧?”   化蛇仍然紧紧缠着他不放,似乎生怕他要攻击两个人:“咝咝——”   白泽看了化蛇一眼,终于低声说:“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,但我们也是奉命而为。怎么?你要杀了我们?”   盘古斧冷冷道:“我想知道,当年使出那下三滥手段的到底是谁?”   化蛇“咝咝”了一会儿,似乎想说话却又不敢。白泽沉默了一下,终于说:“那年的任务是给我们两个人的。你可以把帐算到我们两个头上,不必管究竟是谁。”   盘古斧气得说不出话来。   他就是想知道那人是谁。但现在怎么问?难道说他还对那人念念不忘?人家根本就把那晚的事情当成是任务,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有!   难道说那人欺骗了自己的感情,要负责?   还能不能更没面子一点了?   盘古斧气恼地说:“既然你们两个想一起承担,将来就不要后悔。”   化蛇终于把他放开,默默地化身成一个男子。他清了清喉咙刚要说话,白泽又说:“我们不后悔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,很久之前便已经定下来了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对不起更新太少了,这两天的确有点忙。已经忙过去了,明天恢复更新。   ☆、我是你的亲亲大老虎   梅郁和白如舟在山洞里耽搁了整整一天。   新婚燕尔,白如舟自然想继续耳鬓厮磨。他卖萌撒娇地不停求欢,还不要脸地用老虎身满地打滚。   梅郁用术法将他整治一番后,这流氓才用爪子捂着疼痛的头趴下来,答应暂时不再把“一筠销魂的小洞”“温暖紧热的小窝”挂在嘴边。   处男的第一次,总是十分兴奋的。   也控制不住力道,不甚怜惜。   所以,当两人终于走出山洞时,梅郁看着雨过天晴之后湛蓝的天空,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。   白如舟遗憾地说:“这一出来,不知要过多久,才能再看到你嘴角流着口水、拼命求饶的模样。”   梅郁不说话,他又继续感慨道:“还有你被操得昏昏沉沉时,那种控制不住的叫床声,真是销魂……”   梅郁听不下去:“闭嘴。”   白如舟回味着的说:“你不好意思什么?明明做的时候那么喜欢。”   梅郁气着地说:“我没你那么厚脸皮。”   白如舟笑着说:“这就算厚脸皮?你还没看过厚脸皮。以后我把你我交合的景象画成一套画裱起来挂卧房,一边喝茶一边欣赏。”   梅郁觉得受不了了:“胡说什么?你头不痛又觉得难受了?”   白如舟说:“别整天动不动就拿头痛来威胁你男人,一点也不温柔。到头来还不是你自己心疼?”   梅郁气道:“我保证不心疼。”   白如舟朝他身边贴了贴,撒娇说:“我是你的亲亲大老虎。我就不信你不心疼。”   梅郁反被他气笑了。   幽谷地形复杂,两人在路上走了十几天,打退了无数小妖,却也走了不少岔路。山洞一个也没遇见,梅郁又不肯在野外与他交合,白如舟软磨硬泡了很久,梅郁就是不松口,老虎越发委屈,整天找他的麻烦。梅郁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意志力十分强韧,只好安抚说:“等回到客栈我们再继续。”   老虎这才晃着尾巴答应。   这一日,在走过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沼泽之后,山谷的迷雾突然散去,灰澄澄的天空下,出现了一只火色的鸟。   那鸟的个头和人差不多,样子有些像仙鹤,却以奇怪的姿势蹲在二人面前。   这鸟,没有腿。   两人一鸟相对而视。   一筠叹了一口气,问道:“你的腿呢?毕方?”   那鸟不说话,张开嘴巴沙哑地叫了几下,却听不到声音。   连舌头也没有了。   这统领幽谷的巨鸟,竟然是他以前的部下,被人切断了腿,摘了舌头,丢弃在幽谷中自生自灭。   不用说,梅郁也知道是谁做的。   他看向白如舟。   白如舟把脸轻轻一撇:“当年把他抓到之后,他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辩解,说你的不是。我当时告诉他,他的舌头没什么用处,还是摘了好。”   “腿呢?也说错话了?”梅郁眨眨眼。   白如舟“哼”了一声,却不肯解释。   既然输了,自然就有输的惩罚。梅郁没有怨恨,更没有可怜它的心情,就只是麻木。   女娲给了他统领神兽的术法,却没有给他杀伐神兽的本领。那“驯服”之术用来白如舟身上当成闺房之乐还可以,但想用它来控制不服管的神兽,简直如同儿戏。   毕方安静地看着两个人,不怨愤也不害怕,却展开翅膀飞了起来,向二人轻轻点头示意。   梅郁知道它想让自己跟上,同白如舟对视一眼,飞身追了上去。   穿过一片湖泊,来到一处陡壁悬崖,毕方引着两个人飞向半山腰的一个山洞。它站在洞口用翅膀磨了磨脑袋,示意二人进去。   在洞口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火光,也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声音,白如舟和梅郁知道毕方在引他们见一个人。他们也不害怕,一前一后钻了进去。   到底他们要见的是谁?为什么感受不到灵气?   沿着山洞走了几十步,火光渐明,豁然开朗。   梅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那只奇怪的鸟。   他的心“咯噔”一下。   鸟浑身的颜色是血一般的鲜红,双目已经失明,眸子呈现不自然的半透明。那鸟听见有人进来,动了动头想站起来,却身不由己地缩着身子,“嘎嘎”叫了几声。   梅郁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只鸟。   翅膀和双脚全都被砍掉,只能像一根鸟棍一样在地上蠕动。它浑身的灵气所剩无几,看起来十分苍老,全身如同筛子一般发抖:“嘎——嘎嘎——”   梅郁垂着头。   他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赤焰。   白如舟低着头走上前,以手指向鸟头注入一股灵气。   那鸟一阵哆嗦,在地上滚了滚,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惊悚的人——如果那还算是人的话。   梅郁有些不忍再看。   之前有多少恩怨,现在也已经全部算清了。这只凤凰当年何等威风,何等潇洒,这个样子实在是生不如死。   那人的声音沙哑:“谁来了?白虎?”   白如舟的声音没有起伏:“不错,我来了。你想我吗?”   赤焰阴恻恻地大笑,恐怖如沙砾划过般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: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。想着你死。”   白如舟笑着说:“当年砍你的翅膀时你可不是这样,还哭着求着我放过你。那种涕泪交流、贪生怕死的模样我直到现在还记得。”   赤焰说:“你来做什么?来看我这副惨样子,就觉得开心?你无论把我折磨到多么惨,一筠也不会活回来!你还在守着那具尸体么?还在每天抱着那具尸体睡吗?你这个喜欢男人的变态!你以为每天给他注入灵气,他就能活过来?他已经死了!死了!在你面前,亲手捏碎自己的心脏!死了!”   说到最后,又疯狂大笑。   白如舟的手有些颤抖,被梅郁紧紧握住。梅郁平静地说:“赤焰。我回来了。你可还记得我?一点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吗?”   笑声嘎然而止,山洞里就这样倏得安静下来。   赤焰像失了魂一样,喃喃着:“你是什么人?”   “你说呢?”   山洞里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。   突然,赤焰疯狂着朝梅郁蠕动着身体,绝望般呼喊着:“一筠,我错了!我错了!我当年都错了!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这副样子已经上千年了,我生不如死啊一筠!一筠你听我说,当年是有人故意把你虚弱的情况泄露给我,又劝我去杀你的!全都是那个人的错啊一筠!我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啊!”   梅郁冷冷看着他:“你要我怎么样?”   赤焰停顿了一下,终于哭着喊了出来:“一筠,你行行好!行行好杀了我行不行?我当年也只不过是杀了你,你想报仇,杀了我也就可以了啊一筠!”   不求生,只求死。   梅郁明白,现在若把他杀了,实在是对他的怜悯。而他,也只不过是犯了死罪而已,不应该受这样的恶折磨。   当年的事,应该就这样终结了吧?   梅郁说:“我们主仆一场,当年的事情各有对错。现在我就送你上路,从此你投胎转世,我们恩怨两清,再不相见。”   赤焰哽咽着,似乎想说什么,又终于汇成一句话:“多谢。”   梅郁刚要动手,白如舟突然拉住他的胳膊,做了一个“等一下”的手势。   赤焰立刻敏感地扭着头面向白如舟。   白如舟不紧不慢地说:“我把你丢弃在万山谷底,谁把你带来这里的?”   赤焰有些茫然,怪异道:“我现在……已经不在谷底了么?怪不得觉得有点不对劲……”   白如舟又问道:“你全身的灵气哪去了?我并没有抽走你的灵气。”   赤焰茫然着摇着头:“是啊……我的灵气呢?哪去了?”   没有了灵气,眼前的人棍比一个白痴疯子好不了多少,白如舟的手垂了下来。他沉默了半天,问道:“你准备好了么?”   赤焰深吸一口气,点点头:“来吧。”   “好。”   白如舟不再犹豫,突然将手一把插入赤焰的心脏。   赤焰的脸扭曲着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。上千年的痛楚,在这一刻终于消散。他的魂魄终于可以漂浮在世间,去寻找属于他的未来。   而他和梅郁,只求永生永世再也没有交集。   眸子的光逐渐暗淡,最终毫无生机,那里面的恨,也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  梅郁的胸口一阵发闷,喉咙中涌出一股剧烈的痛楚,突然往地上一吐。   白如舟呆了一下,望着梅郁嘴角的鲜血说:“怎么回事?”   梅郁皱了皱眉:“不知道。最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,就会难受得吐血。这已经是第三次了。”   白如舟:“……”   梅郁又连忙说:“应该不是大事。我们先把赤焰埋了吧。”   ……   两人一鸟立在赤焰的坟墓前,沉默着不说话。   毕方静静地蹲在梅郁身边,用自己的翅膀碰碰他,眼中似乎有晶莹在闪烁。   梅郁叹口气,向白如舟说:“毕方的腿和舌头,你还留着?”   白如舟这些年来过于残酷,知道梅郁要跟他算账,不禁一阵紧张,小声道:“他当年和赤焰一起背叛你,我当时恨他们……”   梅郁说:“当年的事情不要再说了,等我的灵气恢复之后,把他们的伤全都治好。”   毕方依偎在梅郁身边,慢慢将鸟头耷拉下来,蹭着梅郁的胳膊。   梅郁又说:“你不要再蹭了。一日不忠,百日不用。你与我有仇恨,与白虎又有仇恨,我已经无法将你留在身边。把你治好之后,你一生留在幽谷之中,你我井水不犯河水,永不相见。”   毕方眼中含泪,点点头。   梅郁不紧不慢地向白如舟说:“赤焰说当年有人故意把一筠虚弱的事泄露给他,是怎么回事?”   白如舟说:“赤焰曾经说,那一年他的洞中突然飘来一张字条,上面告诉他你身体虚弱的情况。他知道这件事有问题,确认之后大喜过望,以为自己有贵人相助,这才对你痛下杀手。”   梅郁沉吟说:“不知道这人是谁?”   毕方却突然激动起来,用翅膀拍打着梅郁,做了一个扭身体的样子。   梅郁皱眉:“……什么?”   白如舟也怪异地说:“你是说你知道这人是谁?”   毕方连忙点头,又扭了扭身体,还张开嘴巴,往前探了探脖子。   梅郁和白如舟一齐看着它:“……你到底要说谁?”   毕方着急地在地上转圈圈。   梅郁:“……化蛇?”   毕方扑楞着翅膀,忙不迭地点着头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一章真的很残酷啊……   上一章盘古斧的CP只有一个啊,绝对的1V1。   这文不可能3P啊,这都是什么时候,是不是?QAQ   ☆、当年那一夜到底是不是你   下了几天的雨突然放晴,柔和的光在树叶的缝隙下投射出一个又一个淡晕,清新的空气进入体内时,带来些许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。   前面行着的白衣人轻轻撩起衣摆,说了一句“休息一会儿吧”,在一块洁净的大石上坐下。旁边爬着的小绿蛇吐了吐信子,顺势扑向一个小水洼。它在里面扭动着,将粘在身体上的泥泞洗干净,只把头露出水面,安安静静地看着盘古斧。   盘古斧默默地坐下来。   翠绿含露,碎金遍地,眼前的景象明明美到极致,他的心中却难受得很。   自从那夜以来,化蛇和白泽视他为毒虫猛兽,连夜晚都不轮流入睡,生怕他半夜偷袭。三人的话题越发少,白天只知杀妖探路,晚上睡觉之前才偶尔谈上几句,气氛尴尬得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。   这二人之中必然有人曾经与自己春风一度,他却不能确认这人到底是谁。   答案近在咫尺,这二人却说要一起负责,让他的心中抓狂不已,难以忍受。   他们要怎么一起负责?一起被自己杀了么?这样就算是负责了么?   三人在林间休息着,各自闭目养神一会儿。   他的心情却难以平静。   不多时,盘古斧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,想看看化蛇和白泽。偷看这二人已经成为这几天来的习惯,就像上了瘾一样难以控制。   他一直在猜测到底是哪一个。   朦胧的,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,却仍然不敢确认。虽然殷切地希望知道结果,却又生怕认定了之后发现选错,最终让自己伤心。   他的目光落在化蛇的身上,却呆了一下,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美景微微迷了眼睛。   天上晃悠悠地飘下来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,如同一场遮天盖地的沙雪,映着翠绿扑面而来。   这美景堪比樱花飘落,桃雨纷飞,他不禁脱口而出地赞叹:“好美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一条小蛇从水中疾速而出,向盘古斧冲过来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毫不留情,在漫天的花雨间穿行。尾巴扫过之处,花瓣被分成两半,都如同疯了一般在地上蠕动着,发出刺耳又难听的惨叫。   再仔细看,飘下来的哪里是花瓣,分明是一只只披了粉色皮的虫子。   盘古斧顿时觉得恶心地要吐了。   这必然是生长在幽谷中吸收了灵气的妖怪。   顷刻间,落在地上和身上的无数花瓣一翻身,变成虫子朝着三人疾速爬过来。周围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,万千蠕动的粉色动物几乎将三人的身体淹没,那景象哪还有半点美丽?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盘古斧躲避不及,被几只一咬,身体各处同时传出一阵深入骨髓的麻痒,差点让他痛喊出声。   他轻吟一声,全身的灵气伴随着怒气散发开来。他本是上古兵器,灵气锋利无比。咬在自己身上的虫子立刻被数道红光劈成碎片,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便尽数脱落。   他为自己中招有些难堪,又不想低下头道谢,看着化蛇尴尬地说:“好没教养的虫子。”   化蛇看了看他,吐了吐信子。   这些虫子虽然多,攻击能力却不过如此,还不在话下。白泽轻飘飘地飞身而起:“你们先走,我把这里烧了。”   化蛇晃了晃扁扁的头。   知道大火就要蔓延开来,盘古斧来不及回答,抓起小蛇往外冲出去。他跑不到几十步,身后突然袭来一阵热浪,火辣辣地让人汗流浃背。回头一看,整个树林都变成了一片火海,火苗嗤嗤地窜着,树林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,经久不息。   盘古斧心道:至少也有上千只虫子吧。   刚才跑得急,手中的力道没有控制好,他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。   盘古斧低头,只见手中攥着的小蛇正把两颗牙钉在自己的手腕上,十分用力地啮咬。它的身子剧烈地挣扎扭动着,似乎难受得要命,满眼皆是怨恨。   盘古斧一呆,立刻松了手。   这……把他捏疼了?   化蛇跌落在地上,就地一滚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。一件绿衫披在身上,他扶着自己脖子咳嗽道:“虫子杀不死我,你却要杀死我了。”   声音有些不爽。   这是化蛇第一次同他说话,盘古斧只觉得喉头有点发紧,死死盯着他的侧面。此刻化蛇的头发有些散乱,不像平时那样将耳朵严严密密地挡住,发丝间露出细细的耳廓。   盘古斧的脸色苍白了一下。   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他再也顾不得什么,以鬼魅般的速度上前,抓住化蛇的下巴往旁边一扭,顺手撩起他耳边的发丝,动作一气呵成。   他要看看这人的耳朵上到底有没有那颗痣。   还没看清楚,化蛇拉回自己的头发,有些茫然地将他一推,立时往后退了几步。他全身戒备地看着他说:“你要做什么?”   盘古斧的脸色铁青。   一晃而过似乎看到了一个小黑点,他却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想念了太久的幻觉。   他开门见山着沉声说:“你说,当年那一夜到底是不是你?”   化蛇像木头一样看着他,吞了吞口水说:“白泽说了,那夜的事情我们一起负责。上神别再为此劳心了。”   一起负责?谁要你们一起负责?!   盘古斧的表情阴贽:“我向来喜欢说实话的人,也不愿意牵连无辜的人。你今天若说实话,我将来便放你一马。”   他像接近猎物般慢慢靠近化蛇,低声道:“那夜就是你是不是?”   化蛇低着头,脸色有点发白地说:“我胆子小,记性也不大好,上神也太抬举我了。那晚的事,我已经记不清了啊……”   盘古斧气得想把他撕烂。那夜的每一个动作,他过了这上千年都还记得如此清晰,他竟敢说是不是自己都忘了?   刚要发话,化蛇的身体一阵颤抖,低声哑着嗓子,哀求着的说:“白泽……事情不太妙……我好像发作了……”   一边说,一边开始急得转圈圈:“不妙不妙……”   身后传来白泽冷静的声音:“化蛇,走。”   声音刚落,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来,化蛇立刻变成一条小蛇缠在他的胳膊上,身体扭成了一股绳,像筛子似的不停打颤。   白泽清冷的声音从风中传来:“我收到一筠传来的信息,他们已经找到灵石了,让我们火速赶过去。”   盘古斧阴沉着的脸,呆呆站在原地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盘古斧:“好没教养的虫子。”   化蛇:“好没教养的你。”   ☆、家养的老虎是流氓   沿着梅郁传来的灵气痕迹,三人披荆斩棘地在路上奔驰几日,那痕迹却突然断了。三人所处的地方是幽谷深处,他们镇定地寻了几天后,突然收到白虎传来的消息,让他们火速返回客栈。   这样的发展绝不是什么好事,盘古斧收拾心情,默默预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   他只希望千万不是梅郁出了事。   上次一筠死后,大家的生活没有受到大的影响,虽然有几个想念梅郁,但是事已至此,众人也就得过且过,将他渐渐淡忘,也没人特别惦念。   却偏偏白虎的心里不痛快。   他不痛快,便要将所有人都闹到不痛快,让所有人陪着自己难受,人人不得安生。轻则打骂,重则砍断手脚,丢弃在荒山野岭让毒物咬啮。于是,白虎接替赤焰之后,众神兽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,生怕一日说错了话,便要生生遭受肢体分离的痛楚。每当这时,大家便想起一筠的好,恨不得这人马上投胎转世,回来平复白虎的怒气。   一筠活着时没有多大用处,反倒是死了之后,大家才迫切地想念他在的日子。   因此,梅郁这一次的出现,众人都感激万分。   白虎平日的阴狠戾气一扫而空,像只乖猫一样粘在他的身边,处处小心讨好,生怕这人发现他的恶行,连被盘古斧欺负也隐忍着不发一言。   但若梅郁一死,只怕白虎的不痛快只能变本加厉。   三人都有心事,一路上也不多话,不过十几日便回到了客栈。一踏进大厅,他们来不及扑打身上的灰尘,全都心照不宣地同时奔向梅郁的房间。   一开房门,梅郁正躺在床上,虽然面带笑容,眉心之间却黑沉沉的,身边坐着白如舟,正握着他的手说笑。   梅郁笑着说:“你们回来了。快坐下来。”   盘古斧看着梅郁的气色,知道一定有问题,却不敢多说,连忙坐在椅子上,慢慢问着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。   原来梅郁得到了毕方之后,那鸟本就想着好好讨好白虎,戴罪立功,一直在替梅郁看守那块灵石。毕方领着他来到那块灵石,梅郁将手放在表层,灵气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入他的体内。   梅郁当时就晕倒在地。   这头晕的情况和上次吸收灵气时差不多,白如舟也没有多想,让他躺在地上休息,以为过几个时辰就会好。没想到半夜时分,梅郁不但不见好,反而开始断断续续地吐血,神志不清。   白如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,将他背在身上飞出幽谷,同时以灵气召唤白泽回来,为梅郁看病。当年白泽最得梅郁的信任,跟着他连医病的本事也学了不少。   这几日他衣不解带地在梅郁身边照料,沐浴用饭一手包办,没想到两天之前,梅郁却止住了吐血,慢慢清醒过来。   梅郁说:“一定是灵气刚刚涌入之时身体不适应,现在感觉好多了,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。”   白如舟笑着说:“你自己检查未必能查出什么,还是让白泽也看看,大家放心。”   一边说,一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化蛇与白泽。   白泽从进房之后便一直沉默,此时却说:“看病需要安静。你们先全都出去。”   众人一听此话,不敢久留,向梅郁问候之后便全都鱼贯而出,唯有白如舟自顾自地留在房间里,还将门反手关好。   白泽头也不回:“你先出去,我要给他脱光了衣服看。”   梅郁尴尬地说:“什么时候看病也需要脱光衣服了?”   白如舟笑着说:“不妨事。我就陪在你身边,他给你看病而已,不要担心太多。”   说着握住了梅郁的手。   白泽目不斜视,也并不多话,慢慢将梅郁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。他的整个身体都泛着黑沉沉的暗影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白泽用被子的一角挡住他的私处,一寸一寸检查着他的肌肤,连敏感的地方也不放过。   梅郁自然感到有些羞耻,白如舟却笑着安抚他说:“仔细检查一遍,我也好放心。你要是不喜欢别人碰,今晚我再从头到脚摸你一遍。”   梅郁果然不再说话了。   白泽向梅郁说:“不妨事,不吐血了就好。你这几天一直在用自己的神力修复身体?”   梅郁说:“没错。”   白泽用被子将他盖好,为他掖了掖被角,轻声说:“的确是灵力冲入体内,身体一时间接受不了。你继续这么疗养下去,应该可以复原。”   梅郁笑着说:“我就说已经好了,他就是不相信。”   白如舟也笑着说:“你是我的心头肉。你疼一分,我便疼十分。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心了的?”   白泽轻轻冷笑一声。   白如舟又说:“既然无事,现在就好好睡觉。白泽路途劳累,我先送他回房。”   “嗯。”   白如舟又伏在梅郁的耳边笑道:“既然好了,欠我的债就再也拖欠不得。回来先把你那小菊花洗干净,松一松,今夜才好喂你。”   白泽低着头,如同僵尸般一动不动。   梅郁知道这流氓再露骨的话也说得出,还不带重复的,难受得捂住了耳朵说:“今晚再说。快点出去吧,我要睡觉了。”   白如舟又低头亲了他的脸颊一下,这才笑着走了。  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,白如舟漫不经心地问着白泽一路上的见闻,白泽一板一眼小心应付着,终于回到房中。   白如舟说:“把门关好,我有事请和你谈谈。”   白泽不答话,将门关好之后静坐在一旁。   白如舟说:“说吧,一筠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   白泽低着头说:“一筠现在是人的身体,大概是因为大量灵气突然涌入体内,承受不了。”   “会逐渐复原?”   白泽沉默了一会儿:“不会。他若一刻停止使用神力修复,身体便会立刻崩塌。而且,人的寿命有限,他的身体又被损害成这副样子,只怕活不过十年。”   白如舟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。   他又镇定地看着白泽:“解救的办法?”   白泽咬了咬嘴唇:“我想想办法。”   白如舟轻声道:“你对一筠的心情我也明白,只怕你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下来。若他能活得好好的,我便照顾你一辈子的生活,让你每天都能看到他。”   白泽却冷笑一声:“我只求他一生安康,不求别的。”   白如舟不动声色,笑着说:“那就最好不过。你和化蛇的关系很好?”   白泽又冷笑着说:“你一直知道我们两个这些年的行径,又来问这些多余的做什么?”   白如舟说:“我只知道你们虽然住在不同的地方,这些年却多有交往。他当年做过的事情,你清楚?”   白泽摇头:“一筠当年被杀的那一夜,他没有现身。我后来问他是怎么回事,他却闭口不答。你若想知道,大可以自己去问他。”   白如舟笑着说:“当年的事情有多少不对劲,想必你也清楚。前些日子毕方已经向我坦言,当年一手策划一筠之死的正是化蛇。我若想问他什么,他必定什么也不说。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?”  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泽的表情。   白泽冷漠地看了他一眼:“我好像没有说‘不’的余地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现在的剧情有点奇怪了。   总之只能说,本文不虐,大结局是好的。   我正在努力完结这一文,回复评论什么的若是不及时,请原谅啊。   谢谢大家的支持,紫檀茶碗、纵使邪和橘肉酱的地雷。么么哒!   ☆、真相大白   白如舟轻声说:“你自然可以拒绝。一筠的身体要紧,先把一筠疗养好,化蛇的事慢慢来。”   白泽低着头:“是。”   白如舟嘱咐了白泽一阵便去了。这夜他睡在梅郁身边,细细问了许多当年化蛇和白泽的事情,又沉思了一整宿,才终于红着眼睛入睡。   只要是肉身,总有死的一天。   若想要梅郁和自己长长久久,梅郁就必须重新拥有灵气化成的不灭之身。   他知道,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。   上万年前一筠成为神灵不灭之身,全凭机缘巧合。而现在若想再次创造一个永恒的身体,需要将现在的人身爆裂,在那一瞬间灵气还没有四散的时候,以源源不断地灵气将魂魄包围,紧密地压缩一段时间,身体才有可能成型。   而能够做到这件事的,只有白泽。   因为只有他的灵气性质与一筠相似。   灵气漂浮在天地万物之中,被吸收之后,因魂魄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特性。盘古斧的灵气锋利,化蛇的灵气迷人心智,白如舟自己的灵气浑厚刚硬,而一筠的却十分温和。   性质不相同的灵气难以融合,需要转化成性质相似的灵气才可以被梅郁吸收。可是在那个短短的成神的时间里,根本没有时间转化。   白泽可以做到这一点,但他也会付出所有的灵气,是生是死难以预料。   他愿不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,是个问题。   白如舟知道,不管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,不管是不是误会,不管谁是那个背叛一筠的人,他也不能再追究白泽。   一筠的生死,现在全在白泽的一念之间。   化蛇也许是含冤,但那已经不重要。   自此之后的几日,白如舟一心照顾梅郁的生活起居,很少出门。白泽满腹心事对窗发呆,却也不同人说。化蛇想方设法躲避盘古斧的逼问,这几个人全都躲在房间,让盘古斧郁闷不已。  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,烛龙、应龙和知更终于回来了。知更在白如舟面前一向乖巧,听说梅郁病了,难过得守在房前茶饭不思,垂泪饮泣。   呜呜咽咽的抽泣声经久不息。   梅郁笑着向门外说:“你哭什么?我还没死呢。我的日子还长久,要哭也是我哭你啊。”   白如舟此时已经烦闷之极,对盘古斧使了一个眼色。盘古斧也觉得这人实在叫人讨厌,生怕梅郁不痛快,连忙将知更带下去了,从此再也不能在梅郁面前出现。   知更心中不服,几次想找白如舟哭诉告白,却被他冷淡以对,连之前的温柔耐心也不复存在。他焦急怨恨,终于决定孤注一掷,使出下策。   白如舟一边照顾一筠,一边继续耐心等待白泽的答复。没想到两天后的一晚,梅郁正在与白如舟说话时,突然眉头一皱:“肚子好痛……怎么回事?”   白如舟笑说:“今夜吃得太撑了?”   “胡说。真的很痛啊。”   开始只是有点痛,后来竟然疼得冒汗,最后梅郁紧闭着双目,面色惨白,嘴角又断断续续地流出血来。   白如舟一看事情不对,脸色冰冷地把白泽叫到跟前,气得踱来踱去:“怎么回事?不是说暂时稳定了吗?”   白泽冷静着为一筠检查一番,也脸色铁青:“你到底怎么照顾的?这不是灵气所驱,是中了毒了!”   白如舟大怒,叫随从们彻查梅郁这一天吃过的东西。   折腾了大半夜,人仰马翻。烛龙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看着,脸色苍白颤抖不已。他被白如舟怀疑地质问了几句之后,终于说了实话:“刚才我送来的宵夜,是知更做的。”  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。   不等白如舟开口,化蛇偏头看了看烛龙,无声无息地一道绿光掠过,烛龙“啊”的一声惨叫滚在地上,一条胳膊以奇怪的形状扭曲着,似乎已经断裂。   知更一看事情不妙,知道瞒不过去,哭着辩解说:“那宵夜里什么都没有,是我为了一筠的身体才去客栈厨房做的补品。如舟千万不要怀疑我!”   白如舟对他早已完全失去了耐心,命盘古斧将他带下去。知更知道白如舟要杀他,再也什么都顾不得,哭得声嘶力竭,扑倒在地上:“如舟!我那么喜欢你!我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一筠,我都愿意为你成为他了,你为什么就是不肯!”   白如舟冷笑着不说话,盘古斧刚要将他带走,却听梅郁虚弱着说:“先留着他。我有话想问他。”   白如舟让所有人都离开房间,小声笑着说:“一筠,留下他是我不对。当年背叛你的人咱们已经知道了,就是化蛇。留着知更已经没用了。”   梅郁却冷着脸说:“我有话问他!你休想糊弄我。”   白如舟红着眼睛,笑着说:“好一筠,你身体不好,还为这件事担心什么?白泽已经答应我为你疗伤,当年背叛的人就是化蛇,你好好养身,将来我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。”   梅郁气得一阵发晕,急促道:“化蛇是什么性格我清楚,你不要随便就——”   说到一半,竟然又昏了过去。   白如舟心中疼痛难忍,慌忙又把白泽叫进来,焦急地让他赶快疗伤解毒。   一直忙到天明又到傍晚,梅郁还是没有醒过来。夜幕降临,白如舟让其他所有人都退下,只留自己和白泽在房中,沉默无言。   白泽坐在床沿,安安静静地摸着梅郁的脸。   白如舟精神颓丧地站在门口,低声道:“一筠的时日不多了。”   白泽不说话。   白如舟又低声说:“他也许就剩下这几天的命,你看……”   白泽:“……”   白如舟忍耐了一会儿,终于说:“打开天窗说亮话吧。你究竟要怎么样才会肯为一筠治病?”   白泽的手指描画着他的面庞,在他的嘴角停留。   白如舟的手指关节泛白,表情却不动声色。他平静道:“你要消耗全部的灵气才能治疗他,自己要么会魂飞魄散,就算勉强留下性命也会神力全无。这个代价太大,我就算逼迫你也没用。说吧,你究竟要怎样才愿意牺牲?”   白泽抬头,声音清清冷冷:“我要你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。”   白如舟笑一声:“你是说把一筠的心脏从我身体里挖出来。”   “不错。”   白如舟沉默一会儿:“我若是死了,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救一筠?”   白泽:“你不知道。”   白如舟又安静了好一阵。   终于,他望着白泽坦然地说:“对于一个当年曾经背叛过一筠的人,我怎么能信得过你?”   房间里的时间似乎静止,白泽的脸色难看起来。   “你信不过。”他说。   气氛压抑地让人难受,白如舟沉吟了一会儿终于问道:“我不明白,你当年究竟为什么背叛他?你们当年的关系不是很好?”   “你闭嘴!我没有背叛他!”   “你没有背叛他,他却是因你而死。你忍了这么多年不说,难道不难受?”   白泽低低地望向梅郁,几滴泪珠突然滑了下来。   房间里,一个人静静的流泪。   过了很久,白泽突然轻声说:“的确,我没背叛他,他却是因我而死。当年……我本来是想为他解决问题的。可是,我也犯了蠢……”   白如舟:“说清楚。”   “当年你和一筠的关系好到不正常,我看在眼里,心中虽然难受却也没有办法。一筠找不到盘古斧,我心中焦急,却偶然发现同化蛇交往的一个男子十分奇怪。那男子浑身的灵气特别,行踪飘忽不定,我和化蛇研究了许久,发现他很有可能就是盘古斧。化蛇那时同他的关系早已经不一般,在一次与他交合之后将他迷昏,使他现出原形,果然就是那把斧头。”   “他们两个早有渊源。”   “我和化蛇大喜过望。化蛇知道盘古斧绝对不想沦为别人的工具,我却想了另外一个办法。”   “你自作聪明。”   白泽惨然笑着:“我的确自作聪明了。那时一筠竟然花费那么大的神力为你修复心脏,我不服一筠对你那么好,心中自然难受。我告诉化蛇,若一筠直接用盘古斧杀了赤焰,恐怕其他的神兽会不服。于是,我设下计谋,让赤焰首先挑衅,这样一来,即使把他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。”   “化蛇没有多想,就这么答应了。”   “盘古斧自从知道一筠在找他,与化蛇交往时一直收敛自己的灵气,根本感觉不出来。化蛇请盘古斧帮忙,盘古斧终于答应。我让化蛇在那一晚带着盘古斧过来,由我手执盘古斧将赤焰杀掉。一筠感念我救了他的性命,又立下大功,一定对我态度不同。而你,只不过是一个会拖后腿的东西而已。”   “可是化蛇并没有来。”   白泽的眼角湿润起来:“那一晚,化蛇贪图享乐忘了正事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快完结了。   新文《贫穷门派的日常》大纲已经写的差不多,这个星期就会开始更新。   求收藏!   身为万众邪魔的首领,景韵在最后的大战中被祁复杀死。重生醒来,他回到了五百年前,成了一个穷的叮当响的门派的掌门人。   老师尊说句话能咳出一口血,门派里穷得揭不开锅。这日子怎么过?还有,为什么新进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怪异?   景韵:你看起来有点面熟。   祁复:弟子祁复。   景韵默默磨牙:你资质一般,只能打杂,不能学道。   祁复:师父别闹。      ☆、结局   白如舟冷冷地注视他:“就因为化蛇贪图享乐,我和一筠要分开几千年?”   白泽冷笑一声:“不错。就因为他贪图享乐,就因为我自作聪明。”   白如舟轻声道:“所以,当年最该杀的两个人,是你和化蛇。”   白泽望着梅郁说:“可惜你现在却要仰赖我来为一筠续命。”   白如舟低下头:“不错,我现在还必须要求着你。”   白泽冷笑一声:“要打一架么?”   白如舟也冷笑:“你打不过我。”   “只要不把我打死,我照样还是可以为一筠治病。”   白如舟一把拉起他的衣领:“走!”   两人拉拉扯扯地来到院中,又向外面山林中去,不再废话,拉开架势。刚刚开始,他们却看到远处客栈里亮起一道淡绿色的光芒,在黑夜里逐渐扩大,渐渐竟然把整间客栈包围。   两人都愣了一下。   白如舟:“怎么回事?”   白泽:“淡绿色的光芒应当是……”   他们来不及说话,又急急忙忙地往回赶。客栈里的众人早就跑了出来,呆呆愣愣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   过了不久,那一道光芒终于熄灭。   白如舟慌忙跑回梅郁的房间,只见柔和的绿光中,一个美得静谧的人祥和地平躺在床上,身边蜷缩着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蛇。   那是一只毫无灵力的、毫无攻击力的小动物,它吐着红红的信子,舔了舔一筠的脸。   “……”   小蛇把身体缩了一下,探着脑袋向门口望了望,看到了盘古斧僵化的面庞。   吃了几千年的毒,为自己下了这么久的术法,辛辛苦苦改变自己的灵气,就为了这么一天,把当年欠主人的都还给他。今天既然能幸运得活下来,从今往后,它就在主人身边乖乖地做一条小蛇,再也不考虑其他的事情。   一千年前与这人的那一夜是自己疏忽了,竟然没能抹煞他全部的记忆。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,自己的灵气就已经改变了吧。   白如舟走到床边,静静地看着那个朝思暮想了几千年的人。   他有种预感,接下来的日子,是难以想象的幸福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我这么说吧……   我真心不会写剧情……   还是谈恋爱傻白甜比较适合我……   我对不起大家……   这个结局实在够烂……   白泽本来要黑化到底,没hold住……不带感了   化蛇本来要更萌,没hold住……不可爱了   大家……对不起……   我就是萌那只白老虎,他们在一起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。   投雷的我会补偿你们的。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书本网【小鸟游空。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